那个女人去了
从饲养处回来的路上,晏少棠就睡着了。
一到家,顾月淮就给小姑娘脱了衣服,抱进被窝里,顾至凤和顾亭淮疲累了一天,也早早洗漱上床睡觉了。
顾月淮把门反锁,看了看熟睡的晏少棠,才进了须弥空间。
空间里果香麦香弥漫,顾月淮又进入新一轮的劳作中,麦穗已经在茅草屋仓库里堆积如山了,磨盘的事真的要提上日程了。
值得一提的是,人参苗已经长了手指那么高。
顾月淮继续播种麦种,年关将至,存粮是重中之重的。
空间田地拾掇好,又到草地上视察了一圈,捡回来上百个鸡蛋,刚抓回来的小兔子也肉眼可见的长大了,正聚在一起吃着青草,一派和谐。
顾月淮直起腰,劳作之余,就坐在井边喝着井水,吃着荔枝。
井水下肚,又绕着茅草屋跑了几圈,才离开空间。
顾月淮躺在晏少棠身边,侧眸看看小姑娘精致的眉眼,倏然想到,她今天会主动抱她,给予反应了,会不会是空间井水的作用?
毕竟晏少棠是除了她之外,喝空间井水最多的,要说真正能起到作用的,也唯有这个了,这么说起来的话,长此以往,她的脑损伤会不会治愈?成为正常人?
这个想法让顾月淮呼吸微滞,很快就苦笑着抛诸脑后。
期望越大,失望越大。
她不敢保证空间井水能够彻底治愈晏少棠,只希望能让她稍稍复原一些。
顾月淮抿着唇给晏少棠掖了掖被角,阖眼陷入睡梦中。
翌日一早,吃过早饭,顾月淮又带着晏少棠去饲养处上工了。
她还有四面墙的墙绘要画,零零总总的时间算下来也要半个月,只是不知道她用心画的墙绘能否成为工作的敲门砖,让她获得一个能够胜任的工作?
之所以这么说,是因为她记得各个大队的墙绘画好后,公社会专程派人过来宣传,一大群公社干部坐在宣传车上,车上安装大喇叭,播放宣传稿件。
而后还会召开宣传墙画现场会,借此表扬各个大队。
她胜任这份工作,不仅要做好,还要远超其他大队,这样一来她的能力就能被看到,说不定还能借此成为宣传典型代表,一旦入了某个干部的眼,安排工作就简单了。
不过,一直上工到正午,晏少棠又有些昏昏欲睡了,顾月淮才抱她回去。
她才刚把晏少棠放进被子里,准备去做个午饭,就看到气喘吁吁跑回家的顾析淮。
顾月淮眉头一拧,从暖壶里倒了杯空间井水递给顾析淮,疑惑道:“三哥?你怎么突然回来了?二哥出事了?”
顾睿淮有田静在身边,过的不知道有多开心,自然是不会出事的。
顾析淮接过水杯,一口饮尽,这才缓过劲来。
他看了看顾月淮,稍作沉默后说道:“是她,那个女人,她去卫生所看二哥了。”
顾月淮有一刻的晃神,旋即挑眉,她昨天才从姚美丽口中打听到一些关于林锦书的事,今天她就主动上门探望了?她是从什么地方知道顾睿淮住院的?
顾析淮又道:“你知道我说的是谁吧?”
顾月淮笑了笑:“‘那个女人’,这难道不是我们兄妹几个心照不宣的吗?”
一时间,两人都不说话了。
顾月淮转身在灶台前忙活起来,顺口道:“三哥回来就是专门说这个?”
顾析淮似乎有些不好意思,捎了捎头:“没钱和粮票了,回来拿点。”
“田静不是说他养活二哥了?”顾月淮麻利的焖上米饭,又打了几个鸡蛋,准备简单做个番茄炒蛋,晏少棠还小,鸡蛋这种营养品每天都是不能少的。
“田静?”顾析淮撇撇嘴,lzl看样子是不太想聊这个人。
“你先做饭,我去找爸和大哥。”顾析淮说完就又匆匆忙忙跑远了。
顾月淮半眯起眼,思索着林锦书突然上门的意图,倒不是她对她有什么不满,只是上辈子没出过顾睿淮被狼咬的事,自然也没有林锦书探望之事。
她是从什么地方听说顾睿淮在县卫生所的?
顾月淮眸子里布满思索之色,半晌,才把消息的传播者定在一人身上。
聂佩兰,也就是她改了名的大姑。
顾睿淮住院,他们一家没和旁人多说过,林锦书自从嫁到城里后,也和大劳子生产大队的老相识们断了联系,要说谁会好端端提起这个,也就只有大姑聂佩兰了。
她那天在县卫生所碰到了聂佩兰,不过她的态度……
顾月淮淡漠一笑,看样子聂佩兰和她爸断绝了关系,却保留了和前弟媳林锦书的关系,也是,她素来无利不起早,林锦书好歹嫁了黄莺公社书记,不是普通人的范畴了。
她不想理泥腿子弟弟,却一直关注着“官太太”前弟媳。
不过,依顾睿淮那臭脾气,林锦书即便去了也得不到什么好脸色。
林锦书的事搁在顾析淮心头显然没有他表现出来的那么排斥和嫌恶,他速度很快,不一会儿就把顾至凤和顾亭淮给唤了回来,父子俩亦是情绪复杂,脸上眉头紧蹙。
顾月淮看着三人满腹心事,招手道:“爸,大哥,三哥,吃饭了。”
顾至凤看了她一眼,面露难色:“囡囡,老三和你说了吧?咱们去……去一趟?”
他话语中有试探,有复杂,也有旁人读不懂的情绪,落在顾月淮眼中,却不知道该如何安慰这个被老婆抛弃,却始终如一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