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今安却很吃这一套,浅褐色的眸子里柔光满满。
他道:“我没事,一切顺利,少虞猎回来一头野猪,够我们吃几天的了,你也该饿了吧?我给你烤猪肉吃,不过没什么调料,味道应该不会太好。”
田静浅笑着摇了摇头:“我不挑的,只要是你做的,一定会好吃的。”
宋今安耳根一红,两人间暧昧的情愫飙升。
顾月淮扯了扯唇角,手撑着下巴,笑吟吟地问道:“田静,听说任天祥为了你特意把自己送进劳改场了,你们两人也是老相识了,没有好好叙叙旧吗?”
这话一出,田静原本浅笑嫣然的脸瞬间扭曲起来。
而宋今安脸色也僵了一瞬,但很快就恢复正常,没什么表情的坐在了火堆旁烤肉,空气中原本微甜暧昧的情愫被打破,烟消云散。
田静抬起头,眼神怨毒地看向顾月淮。
顾月淮也平视着田静,笑着接收了这样的目光,但转瞬便道:“田静,你这眼神像是要把我给生吞了似的,我就是关心一下你和任天祥的近况,难道问错了?”
闻言,宋今安下意识看向田静。
田静连忙收敛自己脸上的表情,又强迫自己挤出笑容,一时间脸上神色难看至极。
荷尔蒙
宋今安皱眉,想说些什么,却又觉得自己没什么立场,便闭口不言了。
田静深吸了一口气,满面愁容道:“月淮,我根本不认识任天祥,他又怎么会为了我去劳改场呢?我知道你不喜欢我,但是也不能这么污蔑我的清白啊!”
顾月淮笑了笑,表情有些玩味儿:“不认识?我记得他曾经光着身子在你家门口被发现,后来你还去医院做了检查,他对你的心再真挚不过了。”
田静瞳孔收缩,双手也不由得攥紧了身侧的稻草。
宋今安紧抿着唇,脸色有些不好,可见这事对他来说也是一个冲击。
在气氛冷凝时,晏少虞回来了。
他把处理干净的猪肉搬了回来,一块块整齐码放在木屋一侧。
晏少虞把头发撩起,说道:“连夜烤了,熟透不容易引来虫子。”
说完,他又走入雨幕中,脱下湿透的黑色毛衫,就着雨水冲起了冷水澡。
他上半身露在微凉的空气中,紧窄的腰身上覆着肌肉,荷尔蒙气息似要穿透雨幕,他简单冲了冲身上的血腥气就转身回来了,回到木屋,精瘦的身躯更是一览无余。
顾月淮倒是坦坦荡荡,乌黑灵动的眸子眨也不眨地盯着晏少虞,眼神难掩欣赏。
晏少虞就是有这样的本事,总能夺走人的视线,随时叫嚣着一个男人的野性难驯。
雨水淌下,水珠顺着他狭长的眉眼滑下,越过喉结,划过锁骨,从腹肌滑落。
顾月淮似想到什么,转头看向田静,果然看到她躺在干稻草里,眼睛直直盯着晏少虞,她眼神微沉,轻声道:“田静,好看吗?”
闻言,小木屋里的气氛瞬间尴尬到了顶点。
田静回过神来,脸色又白又红,嗫嚅着道:“我是怕晏知青生病着凉,月淮,你还是赶紧把衣服还给晏知青吧,他辛苦打猎,可别病倒了。”
她不解释还好,一解释,反倒有种此地无银三百两的意思。
顾月淮冷笑一声,没再说什么,把皮夹克递给晏少虞,又顺手把他扔在地上的黑毛衫拿到雨水中洗了洗,她动作实在自然,竟没让晏少虞找到拒绝的理由。
另一边,顾月淮回来时,就嗅到了一股焦味儿。
她眉梢一挑:“宋知青,你的烤肉糊了。”
宋今安不知在想什么,没回答,肉依旧放在火堆上炙烤。
顾月淮拧眉,大声道:“宋今安!肉要浪费了!”
这野猪可是晏少虞辛苦猎回来的,还在雨中处理了那么久,拿回来不是让宋今安浪费来的,看样子田静已经在潜移默化中影响了宋今安,否则他也不会如此失神了。
“啊?”宋今安打了一个激灵,回过神来。
已经穿好夹克的晏少虞瞥了他一眼,淡淡道:“肉要糊了。”
宋今安忙把肉拿起来,果然看到一面已经烤的焦黑了,他自嘲一笑,有些失落,但还是振作起来,声音平静地与田静说道:“田同志,肉糊了,我重新给你烤吧。”
田静听着这疏离的语调,心头宛如在滴血一般。
原本好好的增进感情的小木屋,如今却演变成了修罗场,她不仅没能成功俘获宋今安的心,反而还让顾月淮把以前的旧事全部说了出来,让宋今安对她如此冷淡!
顾月淮把晏少虞的黑毛衫搭起来,看着火堆道:“稻草撑不了太久,我们需要卸掉木屋的窗子或者地板来做燃料,不然林子里晚上气温低,会着凉的。”
晏少虞颔首,环顾了一圈小木屋,说道:“木窗棂已经松了,可以拆。”
他是个行动派,说做就做,很快就把木屋的两个窗棂都卸了下来,地板上一时堆积起了木料,这种木头料子可比稻草要耐燃,也算是解了燃眉之急。
晏少虞把肉块用木棍串起来,递给顾月淮:“烤肉吧,把这些肉块都烤了。”
顾月淮点了点头,外面天色已经很黑了,什么都看不清楚,这个时候除了待在木屋里守着火堆,什么事也做不了。
晏少虞转头又把一块肉递给田静,声音清冽而冷漠:“不养闲人。”
田静抬头看了晏少虞一眼,咬了咬嘴唇,接过肉,忍着脚踝上的痛楚,把烤肉传在木棍上,坐在火堆旁开始烤肉,四人默默不语,气氛尴尬又死寂。
似乎还是想营造自己善良温柔的人设,沉默了一会,田静忽然开口了,用悲天悯人的语气小声说道:“也不知道支书他们怎么样了,有没有安全回去?”
她说话时是看向宋今安的,后者迟疑了一下,还是说道:“一定会安全回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