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鸦鼓了鼓腮帮子,嘟嘟囔囔:“小、小气鬼……”
就这么着,池鸦就在南湖庄园开始了他新世界的新生活。
他腿上的骨折不算太严重,加上之前就已经在医院休养了近两个月,到现在已经好得差不多,没多久就去医院拆掉了石膏,又领回了一根新拐杖。
医生说他的恢复情况很好,叮嘱他要开始恢复行走,并适度锻炼,池鸦乖乖点头,又被顾怀安开车拉回了南湖。
车子驶过庄园门口那扇雕花大门,池鸦趴在车窗上恋恋不舍地望着蔷薇花远去,突然发现了什么,说,“你、你们家,怎么没有、其他花了?”
上次从这里进来时,他满心都是即将要面对大伯哥的紧张,也没仔细留心。
而在南湖已经住了一阵子,他才迟钝地反应过来——整个南湖庄园,除了大门口的这一面蔷薇花墙,其他地方像前花园后花园,甚至那片美极了的广阔的南湖边上,种的不是高大的树木就是修剪平整的草坪,除此之外竟然看不到哪怕一朵花开!
顾怀安转着方向盘,漫不经心地瞥他一眼,说:“我哥不爱那些花花草草,就没叫人种,怎么了?”
池鸦有点不能理解……哪怕只是为了美观,也不至于一朵花都不种啊!
他趴在车窗上,清亮纯净的眼睛里映出车道两侧森森的高树,喃喃:“这、这么大的、南湖庄园,就只有、只有这么点颜色,你哥、不嫌单、单调……无趣吗?”
“不嫌吧。”顾怀安不怎么在意的样子,嗤笑了一声说,“他就是那样的人。”
车子穿过林荫道,刹停在主楼不远处的露天停车场。
顾怀安下了车,瞧着旁边的一辆车挑了挑眉,池鸦拄着拐艰难地从车里跳出来,看看他说:“这、这辆车……怎么了?”
“你认不出来吗?”顾怀安说,“秦玉泽来了。”
池鸦睁大眼睛:什么?这辆规规矩矩朴实无华的黑宝马就是姓秦的花花公子的车??
“嗨!你俩终于回来啦!”
熟悉的吊儿郎当的腔调在门厅处响起来,两人闻声回头,果然看见秦玉泽正手插兜里靠在门厅前头的柱子上,笑眯眯地:“等你俩半天了。”
顾怀安说:“你不是很怕来这儿么?见过我哥了?”
“……见过了。”秦玉泽脸色微变,悻悻地站直了身子,“顾大哥还是那么……有威严。”
顾怀安扯了下嘴角:“来这儿干什么。”
“我来给你们送东西啊。顺便来瞧瞧小结巴。”秦玉泽笑眯眯,“小结巴,拄着拐杖一蹦一蹦地是要往哪儿溜?”
——企图假装透明人默默溜走的池鸦动作一僵,若无其事地回过头:“啊,你来、了呀。”
“哥哥来、半天了呀。”秦玉泽学他的语气,上下打量他一番,“这就能走了?”
池鸦眨眨眼:“腿、好了,当、当然就能、走了。”
他又没真的残废。
“恭喜啊恭喜。”秦玉泽抬手就勾住他脖子,把他往客厅里带,“走走走,哥哥给你把你们那房子里的东西送来了,你瞧瞧有没有少。”
池鸦从他胳膊里艰难地挣扎出脑袋:“我、我们……?”
“对啊,”秦玉泽没多想,说,“你跟老顾之前不一直在那儿住着么?我也分不清都是谁的东西,就一齐打包给你运来了,还不谢谢你秦大爷?”
他有意逗弄青年,池鸦却倏地一下僵住了。
既然、既然之前“池鸦”一直都是和顾怀安一起住的,那,那他出院时对顾怀安要求“要去住你家”……岂不是很可疑?!
难怪……难怪顾怀安当时的表情那么奇怪,还拦住了秦玉泽要说的话。
他是不是,他是不是从那时候就发现了什么?!
池鸦脸色发白,倏地回头去看顾怀安。
就看见顾怀安手插在兜里跟在两人的身后,一双桃花眼里似笑非笑,也正瞧着他。
池鸦:“…………”
天要亡我!
池鸦和顾怀安安静对视两秒,顾怀安挑高了眉毛,池鸦张了张嘴。
还没想好要怎么狡辩(bhi),搂着他脖子的秦玉泽就惊讶地“嗯?”了一声,揪了揪他的衣领说:“你怎么穿着顾大哥的衣裳?”
池鸦心不在焉地应:“你、你怎么知道,这是、是顾大哥的衣裳?”
“这儿有绣字啊。”秦玉泽捏着手里的衬衫领口给他瞧,“这儿,金线绣的,看见没?”
池鸦看见了,终于从自己原来那么早就已经露出马脚的惊骇中分出了点神,有点惊讶地揪住衣领看:“真的、有字!”
顾、怀、章——三个米粒大小的小字,金线绣成,就藏在衣领内侧布料拼接的地方,很隐秘,不注意都看不见。
难怪他穿了这么久都没发现。
秦玉泽想起什么,忽的笑了:“以前我跟顾大哥是一个学校的,才初中,追顾大哥的人就多得不行……他一学期能丢好几件校服外套。”
池鸦被他勾起了好奇:“有、有什么、联系?”
“被喜欢他的那些人偷拿的啊。”秦玉泽啧啧两声,“反正都是校服,穿身上谁也看不出,也不知道谁缺德到家起了这么个头儿,竟然还真偷偷摸摸的流行开了,甚至还有人专门偷了拿去卖,把顾大哥烦得不行,一学期人家买四套校服,他得买十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