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鸦看他躺好了,就想松手起身,不想顾怀章搭在他肩上那只手往下一落,竟然就把他手腕给抓住了。
“?!”池鸦不提防,被他用力一扯登时就失去平衡,一下栽倒在男人的身上。
张妈惊呼了一声,池鸦仓促中撑了一把顾怀章的胸肌,愣了半秒,下意识又摸了摸。
好、好弹!手感好好!
甚至还想再摸一把……啊呸!收起你的色心!这可是神仙一样的大家长!!
池鸦克制住自己亵渎的想法,一手被顾怀章抓着挣不开,他靠另只手艰难撑起,匆促抬头才发现两人的距离近到几乎呼吸相闻。
池鸦有点懵,挣了下手腕,挣不脱。他小心望着顾怀章:“大、大哥……?”
这是,这是把他当成了谁呀……
顾怀章靠在床头上,眼皮微微垂下来,看着他不说话。
他有点尴尬,下意识转头去看旁边两个人。秦玉川后退了半步,手插在兜里看着,脸上似笑非笑的不知道是什么意思。张妈也懵逼了一会儿,赶紧跑过去说:“大少爷,大少爷?这是小池呀……”
秦玉川笑了一声,说:“你家大少爷当然知道是小池。”
“?”张妈一脸茫然,看看他又看看顾怀章。
池鸦窘迫得脸都红了,又叫了声:“大哥……松手好、好不好?”
顾怀章盯着他看了几秒钟,慢慢松了手。
池鸦赶紧一骨碌爬起来,讪笑:“那什么,张、张妈,我们去给大哥煮碗、醒酒汤吧!”
说着他就想往外跑,却被秦玉川叫住:“张妈去煮汤吧,你在这儿照看下他,我回去了。”
池鸦只好点头:“好哦……”
张妈给顾怀章脱鞋,池鸦把秦玉川送出去。秦玉川走在前头,池鸦在后边儿跟着,轻轻揉着被攥疼的手腕。走到门厅前时秦玉川忽然停下来,转过身叫他:“小池——”
池鸦还在想刚刚顾怀章醉蒙蒙地看他的样子,有点心不在焉地抬头:“啊?”
秦玉川个头几乎和顾怀章一样高,气场也盛,眉眼周正肃穆,也是和顾怀章一样的不苟言笑,站在人面前时压迫感十足。
他偏过头来看着池鸦,神色迟疑,似乎想说什么:“你……”
池鸦茫然:“我?”
“……算了。”秦玉川欲言又止,最终还是摇摇头,朝他淡淡笑了下,说,“怀章就麻烦你了。”
池鸦一头雾水,莫名觉得他最后这句有些说不出来的意味。
他只好也朝秦玉川笑笑,诚恳道:“不、不麻烦的,照顾他,是应该的。”
毕竟大家长对他那么好,之前他发烧,顾怀章甚至守了他一整个晚上。
“嗯。”秦玉川看着他,眼神中似是意味深长,“那就好。”
送走了秦玉川,张妈去煮醒酒汤,池鸦上楼推门进了卧室,看见顾怀章闭着眼睛像是睡着了。
他顿了顿,动作很轻地阖上门,随即轻手轻脚地去在饮水机上接了杯热水,放到床边的矮柜上。看看张妈已经给顾怀章脱了外套,想了想,就去洗手间弄湿了毛巾,出来给顾怀章擦脸。
顾怀章睡着的样子看起来也是冷冰冰,眉头微微蹙起,削薄的唇颜色很淡,整个人像是冰凿的,只是一个人陷在枕头里睡觉的模样,看起来竟有几分说不出的孤单。
池鸦坐到床沿,抓着毛巾犹豫了下,慢慢地抬起手,动作很轻地给他擦拭着脸颊。
他开始还有几分紧张,但是顾怀章一直闭着眼睛,像是睡得很沉,他不知不觉就放松了,很专注地给他擦完了脸,重新折了下毛巾,轻轻把顾怀章的手从被子里拿出来,托在自己手心里给他一根手指一根手指擦过去。
擦着擦着就跑了神,盯着男人的手看个不停。
“手指头好、好长……好好看……”
吸溜吸溜。
池鸦小声嘀咕。看看顾怀章还没醒,忍不住把他的手轻轻展开,和自己的贴在一起比了比大小。
“……”
池鸦瞬间羡慕嫉妒了。
不科学!怎么比他大这么多!他尽力伸直了手,可指尖也只能到男人手指的第一个指节超过一点点。
他玩心一起就刹不住,胆子也越来越大,把顾怀章的手翻来覆去地细看,这儿捏捏那儿摸摸,终于大饱眼福。
“这么一双手,不去做、做手模,真的好——可惜喔。”池鸦嘀嘀咕咕,把顾怀章的手翻过来,“嗯?还有颗、小痣……”
小小一粒痣,就长在右手的虎口,被白净的皮肤衬得格外明显。
池鸦轻轻摸了摸那颗痣,又摸摸自己的虎口。
那儿也有一粒痣。
“好、好巧喔……”池鸦忍不住笑起来。
因为自己虎口也有痣,他还特意查过是什么痣相,说右手虎口有痣的男人都命硬,任何时候都有一往无前的执着和勇气,但也性格孤僻,不合群,不善言辞,喜欢独来独往。
还有种更浪漫的说法是,虎口痣是前生被人留下的记号,是亲人或是爱人,这辈子总会再遇见。
“说、说不定,你上辈子还真是、是我哥哥呢……”池鸦忍不住笑,抬眸看了眼男人。
却撞上了一双清冷沉默的眼睛。
“啊——!”池鸦像个被黄瓜吓到的猫,“嗖”的一下就蹦起来噔噔蹬蹬退出老远,直到后背撞到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