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善见他们不吭声,又赶紧说道:“不信咱们就去机械厂找我舅舅去当面问清楚!”
这事儿不闹大她都不算完。
“这事确实要问清楚,还有你同学那个妈妈,是哪个厂的,我们也要去问一下。”
刘主任比黎红军还生气:“简直就是在迫害妇女同胞。”
要知道黎善的母亲张红珍可是烈士。
虽然这么多年来,黎善没在纺织厂职工大院长大,不过但凡经历过当年事情的人,都知道张红珍烈士做出了多大的贡献,要是让张红珍烈士唯一的女儿嫁给一个残疾,别人知道了,还不知道怎么说他们纺织厂呢。
这简直是在侮辱纺织厂的形象!
黎红军也不愿意背这个黑锅,立即表示道:“行,我们现在就去问问去。”
说着,就想去推自行车:“先去张家。”
虽然好些年没去过这个前丈人家里了,但为了清白,他愿意去一趟。
反倒是童玲一把拉住黎红军:“去也不着急这一时半会儿的,你肚子不饿,刘主任肚子不饿啊,再说善善肚子也饿了,吃过中饭再去吧。”
她的手这会儿冷的像铁似的,笑的也很假。
黎红军一听就有点犹豫,这大中午的麻烦刘主任好像确实不好。
童玲见他犹豫,不由暗暗松口气
黎善知道她这是在拖延时间,立即表示道:“我一想到这事儿就吃不下去饭。”
她神色拘谨,倔强又脆弱,声音也有些颤抖:“孙阿姨,现在我们同学都知道我要嫁到常家去了,我该怎么办?”
“现在就去!”
她这么一说,其他人还没表态呢,刘主任就已经声音大了。
“行,现在就出发。”黎红军也犟。
反正他坚决不背这个黑锅。
刘主任回家去推自行车,黎善拉着孙丽芳不肯松手,整个人看起来彷徨又可怜,童玲站在门口眉心蹙着,似乎很担忧的样子,可仔细看去,又能看见她眼底的焦急。
黎善越发觉得自己这个理由找的好,也找的及时,打了童玲一个措手不及。
接下来只要不给童玲私下去找张悦妈妈的机会。
有刘主任在,张悦妈肯定不会给童玲隐瞒,到时候童玲这个好后妈的脸皮就会被撕开,露出她真正的面目来。
只要想到上辈子童玲先算计她的婚姻,又帮着张悦撺掇她去滨城,她就恨得牙痒痒。
或许童玲只想排除她这个威胁,没想过要害死她,但她终归还是死了,无论有心还是无心,结局已经无法更改,所以,她是绝对不会手软的。
黎善拉着孙丽芳不松手,孙丽芳也不敢担责任,自然拉着童玲。
于是黎红军和刘主任两个大男人先骑车子去机械厂。
而孙丽芳则带着黎善和童玲跟着后头坐公交车过去,孙丽芳嘴又毒,一路上把那个起心思做媒的人骂的狗血喷头,黎善坐在旁边垂着脑袋装的可怜兮兮,眼角余光却盯着童玲,见她脸色苍白,神思不属的样子,只觉得她活该。
公交车绕了点路,等他们到机械厂的时候,刘主任和黎红军已经跟大舅张逐日碰头了。
黎善下了车,远远的看见张逐日站在刘主任跟黎红军面前,神色很是难看,手里的烟头都快烧到手指了都不知道,显然也在生气。
可黎善此时却顾不得其它。
再次看见熟悉的面孔,酸涩上涌,她再也忍不住的朝着张逐日跑过去:“大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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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峙
◎“领导,这事儿我可不晓得。”◎
黎善上一回见到张逐日,是在姥爷的葬礼上。
那时候的他刚从滨城将她的骨灰接回来,先是当做亲生女儿养大的孩子没了,再是老父亲悲痛过世,双重打击之下,叫这个意气风发的男人一夕间两鬓斑白,背脊佝偻,憔悴又苍老。
而如今的他却看起来那么年轻,那么有气势。
哪怕生气也维持着风度,唯有那指尖快要烧到底的烟蒂暴露了他的心情。
“大舅——”
黎善跑到张逐日面前,吸了吸鼻子,压抑住心底的激动,可眼圈却还是忍不住的红了。
她不是爱哭的性子,可看着如今依旧背脊挺直,头发乌黑的张逐日,她却怎么都按捺不住心底的酸涩,她这一番表现落在张逐日眼里,却成了孩子受了大委屈的标志。
张逐日刚刚已经从刘主任口中听过了来龙去脉,本就愤怒,这会儿再看见外甥女儿红了眼眶,哪里还忍得住,立即发火道:“这事儿必须得严查。”
“我们也是这样想的。”
刘主任一脸严肃:“善善……”他看了一眼黎善,将张逐日拉到旁边去小声说道:“善善母亲的身份特殊,如今受了这样的委屈,我们厂里也很重视,主要也是想来跟张主任你求证一下,就怕是你家中哪位家属背着你自作主张。”
“那绝对不可能。”
这一点张逐日敢拍着胸口保证:“我家里各个对善善都疼爱的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