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卫清听不懂内容,记忆力却得到不少的锻炼,至少老师说的那些拗口知识,他如今已经能一字不落的背给黎善听了。
“明天咱们就上门拜访去。”
苏卫清吐出一口气:“行,今晚上咱们上课。”
大不了不睡了!
于是夫妻俩把贺堂抛诸脑后,坐在床上学习了一整晚,以至于第二天夫妻俩都有些精神萎靡,尤其苏卫清,跟霜打了的茄子似得,整个人身上都散发着‘颓’的气息,黎善虽然也有些憔悴,但眼神里却是有光的。
她一拍本子:“我整理了几个问题,相比杨老先生会感兴趣的。”
苏卫清打了个呵欠:“这都是基础病方面的,要不要再问几个高深的问题。”他总觉的感冒发烧啥的去问杨老先生,有点杀鸡用牛刀的感觉。
“不用,目前我能接触的病症只有基础病,问的太多反而容易被人怀疑。”
现在国家虽然欣欣向荣,但外部势力一直虎视眈眈,黎善自己知道自己没问题,但别人不知道啊,除非黎善将系统公开,否则她无法解释那些高深的医学知识从何而来,反倒是这些基础病症方面,是黎善唯一能接触到,能够有粗浅理解的病症。
至于系统公开,黎善从未考虑过。
当初她去到第一个世界的时候,系统唯一一次严厉的警告,便是不能透露系统的存在。
苏卫清一想也对。
系统没警告他,但他自己亲历过那段破四旧,扫除封建迷信的日子,在没办法证明系统真实存在之前,他是绝不会露出半点儿端倪的。
夫妻俩洗了把脸,然后一人去国营饭店买早饭,一人去喊苏小楼起床。
虽然住进来了,但还没去学校报道,供应还跟不上,再加上时间着实紧,所以厨房还没收拾妥当,这两天一家三口的一日三餐基本都在国营饭店解决。
等苏卫清买了大肉包回来的时候,苏小楼已经蹲在水池边刷牙了。
系统带过很多孩子,带苏小楼更是用了一百二十分的心,所以没用夫妻俩多费心,苏小楼就养成了很好的习惯,无论做什么都很专心。
“门口遇到隔壁大娘了。”苏卫清将包子递给黎善:“咱们还是早点儿把厨房给整好吧。”
哪怕是在京城,他们天天吃国营饭店的行为也挺惹眼了。
虽然大娘只是普通问好,可在他手上纸包上游离的眼神,还是叫苏卫清觉得不大舒服,进门的一刹那,看见黎善正在梳头,纤细的侧影看起来窈窕且美好。
只是一想到这人从小遭遇的那些言语,他就忍不住憋闷。
如果买个包子都要接受那样的眼神洗礼,那么,黎善曾经的遭遇又将多么窒息呢?
“行,等拜访完了,咱们就去供销社拎个煤炉子回来,顺便去街道办问问蜂窝煤怎么领。”黎善接过包子就进了厨房,家里没碗,只有两个铝饭盒,黎善将包子装进铝饭盒,又将保温瓶打开,里面是豆浆。
黎善张罗好了,回头招呼父女俩吃早饭。
然后就看见苏卫清正用心疼的眼神看着她。
黎善:“……怎么了?怎么这样看着我?”
“没什么。”
苏卫清摇头,嘴上说着没什么,身体却靠过来,黏糊糊地从后面抱住黎善,嘟囔着:“善善,以后我一定让你过上好日子。”
绝不叫再跟着他吃苦。
——
吃过早饭,夫妻俩锁好门带着孩子去了供销社。
挑了几件适合上门做客,又不显得特别贵重的礼物,便循着当初杨啸留给他们的地址找过去。
杨老先生现在住的屋子也是个小院,但不能跟黎善他们夫妻俩的院子比,他们住的是张家的院子,张家在很久以前一直是京城豪族,追溯祖上,甚至能有老祖宗在前朝当京官。
而杨老先生住的则是去部队居住之前分配的院子。
杨啸还没归队,夫妻俩找上门的时候,他正围着围裙蹲在水池边杀鸡,手起刀落,大公鸡扑腾了两下就没了声息,看的夫妻俩站在门口进也不是退也不是,倒是苏小楼瞪大双眼,十分给面子地发出一声:“哇——”
杨啸下意识地抬头,就看见门口站着一家三口。
他立即扯出笑容,热情地打招呼:“你们可算是来了,老爷子都念叨好几天了。”
【??作者有话说】
杨老爷子:‘那丫头不会在耍我吧。’
幸运
◎“我觉得这辈子我特别幸运,总能遇见好人。”◎
刚到京城那几天, 杨自鸣安置好了后就参加了好几场会议,参加会议的有一直留在京城,却胆战心惊, 如惊弓之鸟一般, 时刻保持警惕的同行, 也有头发花白,身形清瘦,穿着洗的发白的中山装,神情憔悴中却依旧带着温和镇定人心的同行,更有杨自鸣这般,神情自若,穿着舒适温暖,背上却宛如背负风雪的同行……
他们坐下后, 谁都没有说话。
也不知过了多久, 各自相视一笑, 昭示着曾经的苦难已经远离,剩下的只有满是希望的明天。
第一次会议的时候,各自还有些拘谨, 哪怕都是以前认识的人,但因为这些年的遭遇, 都怕自己一句话说的不对,引起对方的伤心事来。
可随着会议次数的增多,语气越来越熟稔……
各自难免说起自家的子孙来。
这可就难为杨自鸣了, 他就一个儿子,从小就不爱读书, 十几岁就偷偷跑去参了军, 等回来的时候, 孙子杨啸都能跑能跳了,本想着培养杨啸,结果杨啸像极了爹妈,不爱银针爱军装,抓到医书看上两眼就能睡过去。
所以一般这样的场合,杨自鸣基本是黯然退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