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一切计划,都建立在眼前的男人是黎善丈夫的基础上,可这会儿,这个男人却告诉他,他压根不是苏卫清。
不,不可能。
这人肯定是在骗他,上次还一起参加了葬礼不是么?
“你说李红梅同志的葬礼?那是因为李红梅是我二舅妈的继女,黎善同志则是李家故旧的徒弟,我俩虽然认识,却不熟悉。”
贺堂捏着刀的手都颤抖了起来。
原来不知不觉间,他早已将刚刚心里想的问题给问了出来,而杨啸,也给了个让他绝望的答案。
心跳如擂鼓,眼前冒金花。
这是气狠了的标志,贺堂这会儿只觉得呼吸都快忘了。
不,他已经快绝望了,再找不到黎善,他也就不用呼吸了,他定睛看着杨啸的脸,想从他的脸上看出端倪来,然而杨啸确实不是黎善的丈夫,就算对视也不怕,他坦然的很。
“你真不知道黎善在哪里?”贺堂的声音仿佛是从嗓子眼里挤出来的似得。
杨啸摇头,背后的手动作不能大,可却更加用力了。
他磨的很小心,几乎没发出声音,已经感觉到有所松动了,面上却满面恐惧地摇摇头:“我真的不知道,自从上次从殡仪馆见过一面后,我俩就没碰过面。”
没碰过面……
贺堂眼底猛然露出凶狠来,声音里也多了几分决绝:“你现在想办法把她给我找出来。”说着,手里的刀用力往下一压,杨啸的脖子一阵刺痛,就冒出血珠来:“我知道你有办法。”
“别冲动,你别冲动!”杨啸惊慌失措地大喊道着。
还差点儿……
继续稳住贺堂:“我这摔了一下,撞到头了,晕晕乎乎的站都站不稳,你行行好,等我缓缓,缓过劲儿了就帮你把她约出来,你放心,我知道她老师的电话号码,我一定能约出她来。”
贺堂眯了眯眼。
杨啸的脸色确实有些苍白,似乎不像是说谎的样子,可他已经等不及了,系统虽然能帮着屏蔽,可耽搁的时间越长就越危险,贺堂可不管杨啸不舒服,伸手一把拽住杨啸的领子,就想把他拽起来。
而杨啸也在这一猛地一蹭中,感到手上一松,猛然眼神一利,手臂用力一挣,
‘啪——’
绳子断裂时发出一声脆响。
贺堂甚至都没反应过来,就被一拳砸在了脸上,身子不由自主地砸在墙上。
那撞墙的姿势跟杨啸有的一拼。
然后便是重重地砸在地面,杨啸紧追上去,扭住贺堂的胳膊就是一压,膝盖跪在他的后心处,另一只手则从后腰掏出手铐,直接将贺堂的两只手背在身后铐了起来。
贺堂摔了个晕乎,嘴一张就想要哀嚎,可还没发出声音,就被赏了一大耳刮子,贺堂被打的眼前冒金星,嘴里渗出血来,直接吐掉一颗牙。
“你到底——”
“啪!”又是一耳刮子。
杨啸拎住他的领子直接将他提起来:“你放心,我这人不记仇。”
——
一早上黎善都很心神不宁。
杨啸说是去学校给苏小楼请假,可这都过去两个小时了,也没见人将孩子送回来,她心里慌的厉害,眼皮子也一直不停地跳着,仿佛预示着什么不好的事情。
杨自鸣也看出黎善的焦躁了。
不由问道:“家里是出什么事儿了?”慌成这样。
黎善不好实话实说叫杨自鸣跟着担心,于是只好囫囵着解释道:“小楼早上说不大舒服,我担心她在学校里发烧。”
“不舒服就请假啊。”
杨自鸣一听,也跟着急了,语气也跟着不好,满是责备地说道:“我说你们两口子也是真狠心,小楼才多大点儿孩子,就送去上学,寻常人家这年纪还活泥巴玩呢,又不指望小不点儿的孩子考个状元回来。”
说着,又语重心长起来:“孩子愿意读书,是好事,但也不能太过苛刻不是?小楼这年纪,就算上个几年五年级也是使得的。”
黎善被训了一顿,很是哭笑不得。
她又不能跟杨自鸣说实话,只好点头称是,受了这一顿训。
好容易劝住了蠢蠢欲动去接苏小楼的杨自鸣,黎善赶紧到基地门口等着,结果就看见王东气喘吁吁地来了:“师,师娘,刚刚我上班的时候半道上看见杨叔了,他,他好像被人给打了。”脸上都青紫了,头发也乱了,身上衣服脏兮兮的。
打了?
黎善不由有些腿软,声音都有些尖锐起来:“那小楼呢?小楼在边上么?你杨叔受伤了没?严重么?送医院了么?”
“没,没事。”
王东撑着腰,一边喘气一边摆手:“小楼不在旁边,杨叔也瞧着没事,好像还抓着个人。”
没事就好,黎善松了口气,不过……
抓这个人?
黎善瞬间想到贺堂。
但会那么容易么?贺堂就跟那阴沟里的老鼠似得,说缩头就缩头的,而且,杨啸不是说要顺藤摸瓜么?怎么就突然抓捕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