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着她,那双眼里顿见张扬笑意。
“绥绥!”他大步上前,也没问她到哪儿去了,只压低嗓子说,“那日说的事,你考虑得如何?”
奚昭没明白:“什么事?”
月郤将她拉至一旁,确定四周无人才开口。
“去逛庙市——听闻今晚鬼市开张,有不少奇珍异宝。”月郤说,“而且我有事要办,还不能叫大哥知道,你不走我也得偷摸着溜出府。”
“什么事要办?”
“出去了再与你说。”
那日他提起这茬,奚昭还将信将疑。
她并不觉得他会让她出府,只当他是在唬她。如今又说起,她犹疑着问:“如果让大哥发现了呢?”
月郤笑意不减:“你不说,我也不说,他怎可能发现?——就一句话,你愿不愿出去?”
“可你先前还说,外头妖魔太多不安全。”
“那是之前。现在外头在为鬼王巡街的事做准备,何处都有人守着,整条街上常是夜不闭户。”
奚昭忖度着问:“府里还有禁制。”
而且她体内也有禁制,如何能出去。
“这事交由我来办。”月郤垂眸看她,暖融融的余晖映在那双神采奕奕的眸子里,“绥绥,你就直接与我说,想不想出去?”
到底年少气盛,做何事都不愿去想后果。只觉得瞻前顾后不好,思虑太多也烦。
被那炽热的目光注视着,奚昭抿紧唇,随后吐出心底话:“想。”
“好,那就走。”月郤从怀里取出一样东西。
是条颈链。
红绳上缀着颗绣球样式的琉璃球,里头像是装着什么东西。
形似烛火。
不过是银白色的,小小一簇抖动在琉璃球里。
漂亮惹眼。
“这是什么东西?”奚昭问。
“你戴着,暂时可抵一抵禁制的影响。”
奚昭眼皮一跳,下意识觉得这东西应是用来压制她体内的禁制。
她问:“可出府不是只要玉牌么?”
“往后再与你说——绥绥,好好戴着,千万别取了。”月郤替她带上颈链,又拉起她的手,目光灼灼地望她,“走罢,阿兄带你出去。”
(二合一)
直到走出月府大门, 奚昭还有些恍惚。
她拿起挂在颈上的琉璃球,细细看着里头银白色的“火焰”。
所以这到底是什么东西,竟然可以压下她体内的禁制。
正观察着, 头顶忽压来一道黑影——
月郤把一个面具扣在了她头上, 道:“绥绥, 戴好面具。今天大哥恐怕也要去庙市, 免得被他看见。”
奚昭抬头。
也是这会儿, 她才发现他与往日里大有不同。
平时他喜欢穿大红衣袍,同他的性子一样恣肆, 走哪儿都引人注目。今日却内敛, 换了身浅色箭袖不说, 那些丁零当啷的玉器也都摘了。
还戴了个面具。
是青面獠牙的恶鬼面, 瞧着就可怖。
盯着面具看了一阵, 她稍拧起眉, 诚实道:“好丑。”
月郤大笑:“咱俩戴的面具可都大差不差。”
奚昭把面具往下一拉, 声音被压得沉闷:“你说要出府办事, 可到现在都没说清是要办什么事。”
月郤拉着她往前走。
离主街还有段距离,四周清静得很。
“你还记得去年你在恶妖林里掉进的狐狸窝吗?”
奚昭:“记得,估计这辈子都难忘掉。”
那还是她穿进《万魔》里的第一天。
倒了八辈子大霉, 刚落地就掉进了狐狸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