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像是有些,今天还没回过神,就已经到晚上了。”奚昭思忖着说,“我今天注意过,没有瞧见那个野道士。要不等明天,你想个办法支开月楚临,咱俩单独在府里逛逛。而且月府府中也无异样——道君,你和月楚临交好,就没在月府里看见过那道士?”
太崖说:“月问星离世前整一年,我都奔波在外,没到过月府。平时仅靠书信与见远联系,自是碰不着那什么道士——你之前说道士说了什么话,可想起来了?”
之前和他提起那道士时,太崖也问过她。
不过道士是唱着说的,说得又快,她根本没大听清。
奚昭迟疑:“隐约想起来几句,也不知道有没有用。”
太崖:“便是记得一两个字,也算有大用了。”
“那就好。”奚昭想了想,“好像是什么月儿照——”
“昭昭,”太崖忽道,“在这里可住得惯?”
他压低了嗓子,语气亲近能调得出蜜来。
奚昭被酸得一抖。
……
哪儿来的老夫老妻既视感?
腹诽归腹诽,她还是及时反应过来,点点头说:“挺好。”
“住得习惯便好。”太崖垂眸看她,“若有何不习惯的,要与我说。”
“嗯。”奚昭应了声,同时分神注意着四周的动静。
观察之下,她才借着余光瞥见右边的墙上映着道影子。
看着和人影差不多,不过更扭曲一些,一动不动地映在墙面。
但周围并无人。
瞧见那影子的瞬间,奚昭顿时心紧。
不是吧。
月楚临的识海里还闹鬼?
再一瞥——
不光是墙上,还有窗户那儿,也能模糊瞧见道影子,随着烛火抖动而微颤着。
看见第二道,奚昭便观察得更仔细了些。
又见墙角、门旁、门帘处……都映着模样各异的影子,粗略数下来,竟有一二十道。
……
月楚临到底往他识海里藏着什么了?!
奚昭尽量克制着急促的呼吸,往前,抱住太崖问:“我们要住到几时?”
“过完冬至便走。”太崖拉起她的手,搭在腰上的玉带钩上,轻声道,“昭昭,帮些忙,好么?”
奚昭轻一扯,解开了那玉带钩。
他脱去外袍时,她也解了外裳。
雪风从窗缝间灌进,奚昭下意识道:“有点儿冷。”
“冬日自是冷些。”太崖走至桌旁。
赶在他吹灭蜡烛之前,奚昭爬到床上,往里一滚。
等她躺好,太崖吹灭蜡烛。
烛火轻一抖,房中暗去大半。
门口处的影子也随着烛火熄灭而逐渐消失。
奚昭缩在被子里观察着。
吹灭第二盏灯火时,窗口、墙角的影子也相继不见。
等到最后一根蜡烛熄灭,房中陷入一片昏暗。仅靠着从窄窗压来的雪光,才能勉强视物。
太崖躺在身边,两人依偎在一块儿。
奚昭越过他,悄声看了眼墙上。
比起其他几道影子,映在那墙上的是最为清晰的。现下融在一片昏暗中,已瞧不见了。
她便附在他耳畔,小声问:“走了吗?”
耳边撒来温热吐息,太崖眯了眯眼。
半晌,他从被子里捉住她的手,在掌心划了几道——
不。
还没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