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来参加婚礼的宾客们都会遵守最起码的社交礼仪而佩戴上信息素阻隔贴,但是那个东西也不可能做到百分之百的阻隔,况且现在这婚礼现场少说要有四五百人在随意晃悠着,对于潘花花来说,这就是四五百只将要伸向他脆弱喉咙的魔掌,只要一人轻轻地抓上这么一把,他的小命也就会跟着呜呼哀哉了
就在他感觉到这大厅内的空气越来越稀薄,呼吸越来越困难时,一只手突然扶在了他的腰侧上,潘花花瞬间就感觉到了那只手的强壮有力,同时也嗅到了那让他无比安心又可依靠的冷杉味道。安抚信息素已经缓缓地释放出来,犹如一张无形的保护网将潘花花密不透风地笼罩其中,替他蛮横又霸道地挡去了外界的一切打扰与威胁。
潘花花无知无觉,他已经在这信息素的相互交缠之中对薛鹿林产生了这辈子再也无法摆脱的依恋。他安然地将头靠在薛鹿林的肩膀上,心甘情愿地落入雄性利爪张开后而霸占的专属领地之内,成为臣服于他脚下的乖顺的猎物。
婚礼出乎意料的简洁,在薛鹿林的要求下,所有的繁文缛节都已经被略去了,全程只有证婚人宣读誓词,以及新人在一片祝福声中交换婚戒,随后婚宴便开始了。
罗希雅与潘山被安排坐在了一处,后者多少觉得自己亏欠了前妻,许多场合他都会尽量回避不与罗希雅见面,但是今天既然见了,就想着一日夫妻百日恩,几杯酒下肚之后又无端端地想起了对方的许多好处来,不由得表现出些许讨好的姿态,询问罗希雅的近况,谁知对方竟然视他如无物,十分嫌恶地别过了头去。热脸贴了冷屁股,潘山也只得讪讪地转头去搭讪别的小妖精了。
罗希雅转头,看向坐在自己另一边的潘凤苓。
潘凤苓比潘花花年长了几岁,所以对于当年罗希雅的做法,他的态度是理解多于怨恨的。母亲的性格倔强又好强,离婚时走得决绝,没有接受父亲给予的任何赡养费与赔偿,就连按照法律她应得的那一份财产也没有拿走。
潘凤苓起初以为,那大概是母亲对父亲的一种惩罚,她想要父亲承受那种永远也无法弥补的内疚的折磨,她要让父亲知道即使有再多的钱也买不来能让他内心安宁的那份心安理得。后来,随着年龄的增长,忽然有一天他好像就想明白了,那大概也是母亲对自己的一种惩罚,她狠心抛弃亲子的惩罚,也是对他与潘花花的一种补偿。钱再不是个东西,也至少能给他们一个安稳舒适的成长环境
“你最近怎么样?”罗希雅慈爱地望着自己的孩子。
潘凤苓点点头,那是在亲生母亲面前才会自然而然流露出的乖巧,“挺好的,您呢?”
“也不错的。”罗希雅对着台上在交换戒指的两位新人努努嘴,笑问:“花花都结婚了,你呢?”
潘凤苓挠挠头,说:“我还没找到合适的。”
罗希雅沉吟片刻,问:“你知道花花和薛鹿林是怎么认识的吗?他虽然很排斥我,什么都不跟我说,但是如果他俩真的交往了,我不可能半点风声都没有听到过。”
“我也不知道。”潘凤苓无奈地耸耸肩,“他那脾气越来越犟,这两年也不怎么跟我说话了,我们在家里根本碰不到,倒是在外面能经常碰见…”
他讪讪一笑,又补上了一句:“在那种地方,他也不可能停下来跟我聊闲天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