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册子记录详实,梁萧看似在随手翻阅,实则直奔十一年前的存档而去。
究竟是什么样的病症,能叫太医都瞧不出毛病?
大约过了一个时辰,小太监都要犯起瞌睡,梁萧才终于找到。
那年的存档依旧是在秋天。
颜衡拿着针,在如豆的灯火下绣着荷包。
听花姿说,大宁的女子都会给心悦之人送一个荷包,以示相好。
奈何她从未干过如此细致的活,才绣了片茉莉叶子,便撂挑子不干了。
梁萧挑帘进来时,她手忙脚乱地将荷包往妆奁里一塞,理了理鬓发,开心地迎上去。
她抱住梁萧的手臂:“殿下回来了?怎么不先去用膳?”
梁萧笑得宠溺:“心里想着你,一日不见便思念得紧。”
颜衡捧着她的脸吧唧一口,烛火下的脸因为梁萧的话染上了绯色,看上去诱人极了。
梁萧牵着她,在小榻上坐下,温声道:“我在档务司找到了十一年前父皇生病的存档。”
颜衡:“结果如何?”
梁萧摇了摇头:“无甚特别的发现。”
“不过……倒真有一点蹊跷。”
元德
贫道随时恭候
梁萧摩挲着手里的衣料,接着道:“父皇的病虽年岁已久,但咳疾之症却是自十一年前才出现的,此后年年秋季都会发作。”
颜衡蹙眉思考片刻:“那会不会是有人故意为之?”
梁萧颔首:“不无可能,只是要从这里入手的话,有些困难。”
颜衡趴在案几上,探了半个身子出去,凑到梁萧旁边:“那殿下准备从哪里查起?”
梁萧伸手捏了捏她的脸道:“从宸王爷如何寻到国师查起。”
宸王梁暄乃是梁殊的五弟,先帝子嗣单薄,统共就三个皇子两个公主。
这梁暄是个闲散王爷,自小便不爱政务,招鸟逗狗,快活得很,也因此在当年皇位之争时,被梁殊留了一条命。
梁萧挑了个晴朗的日子,先去了修济观。
山上的落叶比之前更多,但无人洒扫,想来是国师的乐趣。
梁萧拾级而上,停在国师的屋外。
里面的人似乎已经料到她的来访,不等她开口请侍从通传,元德便打开门,微微欠身请她进去。
元德燃了一支安神香,问道:“殿下今日为何事而来?”
梁萧提着裙子在蒲团上跪坐:“父皇近日咳疾不愈,本宫想问问国师可有什么法子?”
元德可惜地摇了摇头:“这是旧疾,已经落下了病根。”
“那为何十一年前,国师有法子帮父皇?”调查的事情已经被元德知晓,因此梁萧也不与他打太极,开门见山地提起十一年前的事情。
元德抬眼看她,勾着唇笑道:“殿下真是心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