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老太太着急道:“不能吧,我看他不像坏人啊。这么好的年轻后生,怎么可能是坏人呢?是不是弄错了呀,哎,远材,你说是不是弄错了呀?”
张远材被说的烦躁起来,大声道:“你问我干什么?我上哪儿知道去!”
张老太太一滞,而后怒道:“你吼那么大声干什么!”
我来抠
联合诊所。
刘三全擦着嘴上的油花,平时过年过节,都难得能吃上肉。也得亏张远材家里条件好,今天他是沾高源的光了。
他赶紧把高源请进去,称呼也变了:“来来,高大夫,你是头一次来我们联合诊所吧,我给你倒杯水啊。”
高源环顾四周,内心感慨,这么多年了,他又回到了这个。
刘三全把自己的搪瓷杯子涮了涮,然后倒了杯水,给高源拿了过来。
高源拿出自己的小包,说:“我今天是过来给村里人抓药的。”
“哦,好。”刘三全朝里面喊:“何雨,出来登记,照方抓药。”
“哦。”里面答应一声,跑出来一个扎着辫子的姑娘。
何雨,联合诊所里唯一的打杂工,女性,18,未婚。负责抓药,登记,收钱,搞卫生,晾晒药材等各种杂活。
何雨出来,对着高源点点头。
高源把小包递给她,想到了上辈子他刚进来就是跟何雨一起在联合诊所打杂。他干粗重活儿,女同志干轻快活儿。
何雨拿出诊疗本,一一登记,按照方子收费两成。
新中国成立后,几千年来,生活在最底层的人民群众第一次翻身当家做主,所以大家的积极性特别高。
积极性一高,创造性也就来了。从晋省高平米山乡开始,人民群众自发弄出了一个集资办医疗的举措,而后推广到了全国。
每个高级社的筹款金额是不一样的,拿高源他们高级社来说,是每人出每年出一块钱,再从高级社的公益股里面再出一块钱,这样每人就有两块钱了。
把这些钱集中在一起,跟联合诊所签约。以后每次看病抓药,集资的公益金里面出八成,剩下两成由自己支付。
这就是集资办医疗。
这种模式,极大程度解决了没钱看病的难题。几千年的历史中,还从未有过底层老百姓不用为没钱看病而发愁的。
这就是群众的智慧,人民的力量!
高源问何雨拿了纸笔,他要把杨家爷爷的二诊方写出来,这是他负责的。杨家爷爷的水肿是消得差不多了,但是脾肾之伤,还需要治疗。
高源处以六君子汤,去甘草,加苍术、厚朴、炮姜、熟附子。写完之后,他把处方和杨家爷爷的诊疗本交给何雨同志…
这时,刘三全端着自己药箱子出来了,他对高源道:“高大夫,下午我要去乡里巡诊,就不招待你了。”
“好。”高源点了点头,高级社跟联合诊所的大夫是有协议的,需要定期去村里巡诊治疗。平时五天一次,农忙时候三天一次。
刘三全正收治东西呢,外面走进来一人,年纪也不大,二十五六岁的样子。
“哎,胜利来了啊?”刘三全向那人打招呼。
那人板着脸,提醒道:“工作的时候,要叫同志。”
刘三全无奈道:“好,胜利同志。”
李胜利点点头:“三全同志好。”
刘三全给高源介绍:“这是我们诊所的李胜利大夫,下午是他在诊所坐诊。”
高源看向他,伸出手:“你好。”
李胜利伸出手,询问:“你是……”
高源与他握手:“高源。”
李胜利眼睛微微一眯,手上突然用力,就怕高源跑了似的:“你就是高源?久仰你的大名。”
感受到手上传来的压力,高源神色未变,他说:“我也是。”
李胜利疑惑问:“你也久仰我的大名?”
高源道:“我刚从复村回来,听杨家爷爷说起过你。”
闻言,李胜利脸色稍稍一僵,手上也没再用力了,高源趁机抽手。
李胜利转头问刘三全:“病人怎么样了?”
刘三全道:“你问高大夫,后来是他接手的。”
“高大夫?”李胜利有些奇怪这个称呼。
高源道:“从昨晚到今天,杨家爷爷连续尿了好几次,现在水肿已经消得差不多了。”
李胜利立刻问:“我的药管用了?”
刘三全无语地看他:“你觉得呢?”
李胜利脸上爬上了一抹尴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