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源说:“熬过子夜,一阳来复,未亡则活!”
郝美玲赶紧低头看自己的手表。
“药来了。”郝家长子在门口大声喊。
夜,渐深。
不说里面的郝家亲友了,连外面中医大夫们也没有离开的。他们平时都睡的很早,这会儿都哈欠连天了,可也不敢走,甚至连哈欠都不敢用力打,生怕错过关键场面。
朱主任也是跑里跑外,既是紧张又是兴奋,他隐隐约约感觉自己可能要见证奇迹了。
高源守在郝大爷病床前,气质沉凝如岳,双目闭着,似有威势。
所有人都很紧张。
王汉章和李院长蹲在医院大门口抽烟,别人都很紧张,就他们最为悠闲。不知不觉中,他们也染上了李胜利的坏毛病,把高源看的无所不能了。
王汉章抬眼看一下病房窗户,他把烟头往地上捻了捻,说:“高源大夫又坐在病人床头。”
李院长把王汉章的烟头捡起来看看有没有抽干净,他道:“又吓唬阎王爷呢。”
王汉章给听笑了。
“高大夫,快十二点了。”郝美玲陡然紧张起来。
高源这才睁开眼。
屋内郝家亲友全都屏住了呼吸。
高源看向了郝大爷,再度上手诊断检查。
郝美玲则不停看手表,又不停看父亲的情况,焦急不已。
外面,韩岱老师正在往里面挤。
其他中医大夫亦是焦急的很。
“十二点了,十二点了。”医院的钟声冬冬冬在响。
“让我进去呀!”韩岱老师跟蛆一样往里面拱。
万老自持身份,不肯去挤,可也努力抬着头张望,想看看患者的情况。
袁海局长看的嘴巴发干,他左右一看,却没看到王汉章和李院长。他都要急死了,这两人却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他不禁心里暗自吐槽,这基层来的同志怎么这么澹定!
屋里面。
“我爸没死,我爸没死,高大夫,高大夫。”郝美玲声音急促,更是紧张到了极点。
郝家亲友的心也悬到嗓子眼了
高源松开了诊脉的手,他喊道:“郝大爷,郝大爷。”
“额”郝大爷含湖答应。
高源询问:“心里还难受吗?”
“额额”郝大爷努力摇摇头。
高源点点头:“心季应该是停了。”
“什么?”朱主任闻言赶紧带着听诊器过来听了,他惊道:“哎呀,纤颤停了,纤颤停了!”
高源终于露出微笑,面对郝家亲友期待的眼神,他对郝家长子道:“把办丧准备的粮食菜品,做成答谢宴吧,总不好让人白跑一趟吧?”
“你是说你是说”郝家长子惊喜地连话都说不利索了。
高源点点头,笑着说:“你们这么多粗壮汉子在这里,阎王也怕挨揍啊。”
“哈哈”屋内人狂喜。
外面中医大夫听到里面的笑声,他们也是齐齐一愣。
“活活了?”旁边中医不敢置信地说。
万老面露骇然,他惊叹道:“老夫从医五十多年,至今日,方看见奇迹!高源,真乃神人也!”
韩岱听到里面的欢声笑语,更是急的不行,一个劲儿地往里面拱。
袁海局长迅速回过神,而后快速冲上前把韩岱老师给一把拽了回来。
韩岱老师都拱进去一半了,一下又被人拖回原地,他正想骂街,却见对面是领导,他问:“你干嘛?”
袁海一把抓住韩岱的手,非常热切地说:“韩大夫,请你一定一定要把吴温泉大夫请过来!哦,我陪你一起上门去请!”
“我”韩岱老师都要崩溃了。
什么轿车
次日,白天再服三剂。加上昨日一起,共服用七剂。七剂下去,患者小便增多,日夜可达两千毫升。食纳大增,喘息平定,可以平卧。十来年的心季,也终于停了下来。
到了傍晚,孝子贤孙,外地亲友,齐聚医院,面面相觑。
他们是抱着满腔哀伤而来的,感情早就已经酝酿到位了,眼泪都挤到眼眶里面,随时可以哭天抢地,哀嚎不止。
结果,他们抱着这样的心情,看着郝大爷满地乱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