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仁华叫道:“这有什么好顾虑的?面对强大的敌人,当然需要更勐烈的炮火!有半自动,嘛还用汉阳造?”
高源看胡仁华,这新院长虽然不懂医学,但话糙理不糙。
胡仁华卷起了袖子,攥起了砂锅一样大的拳头,大有一副不给药就把对方捶扁的架势,他问:“药房在哪儿,带我去,我去跟人家好好理论理论!”
房间里的医生们都被胡仁华的架势吓到了,这都啥粗壮的暴力院长啊。
黄文定都忍不住后退了半步。
胡仁华还不忘指了指黄文定,提醒道:“你可别跑啊。”
黄文定浑身一僵。
高源见粗鄙院长又要犯浑,他赶紧劝道:“这是省城,你还准备跟人动手?”
“我!”胡仁华一噎,以他的脾气,动手不一定,推搡是免不了的。
高源道:“你要是动手了,那就麻烦了,就更加抓不到药了。”
胡仁华问他:“那怎么办?”
高源道:“新成立的省中医院离这里不远,你赶紧去中医院找一个叫吴温泉的中医大夫,如果他不在,就找郑正辉大夫,告诉他们这是我的方子,让他们出面帮我抓药。”
“吴温泉……郑正辉……”胡仁华念了一遍名字,点头道:“我记住了。”
高源把方子塞给胡仁华:“救人要紧,快去吧。”
“好。”胡仁华答应一声,拿着处方单风风火火就跑出门了。
留下大家一愣一愣的。
范教授问:“高源大夫,刚刚出去的这位是……”
高源说:“哦,这是我领导。”
众人一怔。
说完,高源自己也愣了一下,他咋还指挥上领导了?但别说,这些军人出身的,执行力是真没的说。
没过多久,吴温泉和郑正辉,还有胡仁华院长三人返回来了。
吴温泉进屋就热情地过来跟高源握手:“高大夫,你说你也是,你来省城了怎么不跟我们说一声啊,我们好去接你!”
郑正辉也赶紧说:“晚上在群众饭店吃饭,我们好好给高大夫接风洗尘,高大夫千万不要推辞,我定位子了。”
吴温泉疑惑地问:“你什么时候定的?”
郑正辉说:“一个小时后。”
吴温泉:“……”
胡仁华院长见这几人聊得这么熟络,他也咧着个大嘴,开心的跟看到张三的阎婆惜似的。
高源道:“吃饭不急,药煎下去了吗?”
吴温泉道:“放心吧,已经煎下去了,煎好之后就会拿过来的。”
高源点头:“好。”
吴温泉问:“病人呢?”
高源让开身子,伸手道:“在这边。”
吴温泉和郑正辉过来看,一番诊断之后,两人也不禁咋舌。
“七怪必死脉啊。”郑正辉嘬了嘬牙花子。
又听到必死两个字,病人家属的脸色再度难看了起来。
黄文定看着这新来的两个中医。
高源说:“七怪脉虽然是古籍上说的必死脉,但若全力抢救,还能有些机会救下来的。”
吴温泉诊断结束,他问:“刚才听说你打算用汗法治疗?”
高源:“没错,病人憎寒无汗,这就是有表证,他表气郁结,外邪无出路,这便是病人三焦气化冰结,聚水成肿的主要原因。病人是少阴和太阳合病,所以我才用麻附细辛汤。”
“温里寒,开表闭。表闭一开,开门逐盗,托透伏邪,病人能不能活下来转机就在这里了。所以这就是我使用汗法的依据!”
吴温泉和郑正辉是中医专家,听得懂高源在说什么。他们一番思索之后,也就点了点头。
吴温泉道:“世人皆以汗法为小技,认为不过民间土法而已,没想到病人到了这般地步,高大夫还能大胆使用汗法,确实让人佩服。”
高源说:“汗法能成为中医内治八法之首,自然有其独到之处,在这种性命垂危的关键时候,用之得当,也可扭转乾坤,当有起死回生之神效!”
黄文定看的腹诽,这还没治好呢,瞎吹啥呀!
吴温泉又问:“不过你的方子用量很大啊,附子用到快七两了。”
高源说:“病人心衰垂危,附子是强心主将,绝不可少!”
吴温泉摇头苦笑。
郑正辉则说:“高大夫,我也看了你的方子,除了麻附细辛汤,瓜蒌薤白白酒汤,丹参饮,你还化用了之前你在信中提到的救心汤方?”
高源点头:“没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