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源上前诊断,病人此刻面色苍白,气喘不止,自汗淋漓,头晕,心神动摇,慌张恐惧。
“怎么会这样?”杨德贵慌乱起来,他也没想到青霉素过敏还会有这样的后果。
高源上前诊脉,发现病人脉象沉细弱。查舌,舌色淡红。
高源道:“她应该素来就气虚,现在正值经期,又被刚才这一吓,暴受惊恐,惊则气乱,恐则气下,脾胃气虚下陷不能摄血,所以就变成现在的暴崩不止。”
高源去查看病人的暴崩出来的血,发现血色鲜红无块屑,这也印证了他的推断。
病人丈夫慌张地问:“高源叔,还能治好吗?”
杨德贵紧张地看着高源。
高源轻轻压手:“放心,别急,我现在来开方。”
高源抓紧时间写方子,升陷汤加味,提气摄血,再加入姜炭,三仙炭等止血药。写完之后,高源把方子给杨德贵:“快去抓药。”
杨德贵拿过来查看。
高源去寻来针灸盒,他说:“你去抓药,我先做针灸。嗯?你还愣着干嘛?”
杨德贵有点为难地说:“有几味药……没有……”
高源一时语塞,他怒道:“怎么会没有?伱们都是我带出来的,每个大队卫生室的备用药都是按照我的用药习惯准备的,怎么会没有?”
杨德贵道:“以前是有的,但是现在……现在不是大队没有钱了嘛,有些药用完了,也就没法再去进货了。”
高源嘴角抽了一下,他吼道:“找去!”
杨德贵吓了一跳,赶紧慌张往外跑。
高源骂道:“骑我的车去。”
杨德贵跑了两个村子,都没把高源所需要的药全部凑齐,最后高源也只能稍微更改一下,凑合着用了。
高源针药并用之后,病人暴崩就渐渐止住了,等到了晚上,血就停了下来,脉也出来了,能吃一点东西了。
病人就回家睡觉了。
当晚,高源回了自己家居住。
次日清晨去二诊,病人还觉得隐隐头疼不止,这是因为病人血脱气陷,血上不来,所以才会头疼,但总体上已经没有大碍了。
高源又开了三剂补中益气汤,予以善后。
村口,分别时。
杨德贵耷拉着脑袋。
杨爸紧皱着眉头。
杨德贵无精打采道:“要不我还是改行吧,我去种地得了。”
高源没好气道:“你应该要想办法提高自己的医学水平,而不是遇到一点事情立刻就退缩。哪个医生不是一路磕磕绊绊走过来的,你当了二十多年的卫生员,别告诉我这是你第一次出事故?”
杨德贵难受道:“可是这次我觉得冤得慌,我……其实……其实本来可以避免的,怎么会这样?”
杨德贵蹲了下来,痛苦不已。
高源也不知道该怎么说了。
有心责怪自己儿子的杨爸也沉默了,他颤颤巍巍伸手在身上摸索着,摸了半晌摸出了抽了半截的烟头,然后又摸出来火柴。
高源问:“杨叔,你肺不好,不是戒烟很久了吗?”
“突然想抽一口了,就半根。”杨爸划着火柴,伸手点了起来。
蹲在地上的杨德贵抬头看自己父亲,脸上露出担忧:“爸,你要怪我就怪我,别折腾自己。”
杨爸却摇摇头,慢慢吐着烟雾,时不时还咳嗽几下。半根烟抽的很快,不多时就到烟屁股了,杨爸望着远方山头,慢吞吞地说:“德贵,你把大队卫生室承包下来吧,我会借用集体的名义让你承包的。”
“爸……”杨德贵吃惊了。
高源也十分错愕地看着杨爸,他没想到一向对自己和家人极为严格的杨爸,居然会做出这样违规的事情。
“大家还得看病,村里不能没有医生,日子……总得过下去。”杨爸吸完最后一口烟,烟雾盖住了他所有表情。
吐血
“站住,你谁啊?”
“高源。”
“来找谁,有预约过吗?”
高源看向旁边的年轻保卫,他道:“我来找王汉章。”
年轻保卫问:“王……哪个王……嘿,你是谁,来找事儿的吧?”
年轻保卫脸色顿时变得不善。
高源皱眉看他。
外面队长赶紧过来,一把把这个货往里面拉,然后讪笑道:“高院长,您好,您好,我是小周啊。不好意思,他是新来的,不认识您。您请,您请,我来帮您登记。”
“谢谢。”高源道了声谢,就往里面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