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听一个人说了什么,要看她做了什么。
这个道理,方语比任何人都了解。
比如,沉知墨和季曼笙为什么那样紧张?
臂弯里的小人动弹了几下,方语怕风溜进去,赶紧掖了掖襁褓的边角,要抽手时,一只极小的手抓住了她的指头。
婴儿的手比她拇指大不了多少,这样一只小手也知道抓东西了,一面抓,一面朝她转动黑亮亮的眼珠。
和沉知墨如出一辙的眼睛。
她本以为自己会讨厌这个小孩。
讨厌她让沉知墨受罪,讨厌她分走沉知墨的心,讨厌她……不是自己的孩子。
婴儿似乎看穿了她的想法,平静的小脸突然皱成了一团。
可恶。
方语伸直手臂让襁褓离自己耳朵远了些。
“哇!啊!哇!”
“哎哟,怎么了,乖乖,不哭不哭……”奶娘从方语手里接过婴儿,一边诓一边来回踱步,末了又嗔怪地横了方语一眼,“抱孩子要托着颈子和屁股,这样抱不哭才怪了。”
方语学着奶娘的姿势接回婴儿,手掌托住婴儿的后颈的屁股来回走了几圈,哭声果然平息了。
奶娘满意地点点头,再次伸手道:“方小姐,给我罢,该喂奶了。”
这次交接时,奶娘的视线在方语脸上逗留了几秒,“难怪说外甥女像小姨。”
方语有些惊讶,摸着自己的脸连连摇头,她是没看出来哪里像。
“这东西要旁人才瞧得出,自个儿是瞧不出来的,喏,你瞧这鼻子、这下巴……”
可她不是孩子的小姨。
八个多月……八个月……
这样算的话……
她联想到孩子出生时沉知墨紧张的神情,也就是说……
方语扑到书桌前翻开本子,飞快写下一行字。
盯了半天,又擦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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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底是年轻,没几天沉知墨就下床到处溜达了。
“给我抱抱!”
“这小鼻子小嘴的,还晓得对我笑呢!”
婴儿淹没在脂粉和首饰筑成的怀抱里,从二姨太传到七姨太,最后传回方语怀里。
新生命为这个家庭带来了难得的和谐,其实自从谢晋瘫了oga们也不怎么吵架扯皮了。
一无子嗣,二来人都那副德性了,还有什么争宠的必要?
“小沉来了?”
四姨太一招扇子,众人让开条道,反倒是方语瞟了沉知墨一眼,扭头抱着孩子就走。
“哟,这是……”
狗发瘟了。
她早发现这几天方语不对劲,踌躇几次,也没开得了口,两人之间回到了胶着的状态,不知不觉几日过。
“哪儿去?”
方语刚走到门口就被季曼笙推了回来。
“我宣布个事儿。”
见众人视线齐聚,季曼笙清了清嗓子,“老谢的样子各位也看到了,这活寡守着也不是个事,我跟娘商量过了,要有想走的,随时可以走,但有条件……”
“什么条件?”六姨太的心立马飞到了泳池边的情人身上。
“一,不许再给人当小老婆,二,不许卖淫,叁,自己要找个工作做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