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那个?不?懂事?的侄子,还把这舅舅当英雄崇拜着、敬重着,真?是滑稽可笑。
可是青阳无计可施。
她能拿那个?人怎么办?她唯一能求的人只有姜芜,但姜芜这些天不?知?在忙些什么,根本见?不?着人影。
“公?主还是请回吧。”嬷嬷又在劝说。
青阳今日是铁了心?不?愿意?回。
“嬷嬷,母后当真?就生我的气,不?愿意?见?我吗?”她问得哀伤。
嬷嬷似乎是迟疑了一下,才笑:“公?主这是说的哪里话?太皇太后只是病了,怕将病气过给?了您。”
青阳怎么可能相信。
她后退了两步。
“父母身体有疾,子女原本就应该在床旁尽孝。还请嬷嬷再代为通报,”说着,人扑通一声?在地上跪了下来,“今日母后若是执意?不?见?我,我就一直跪在这里!”
“唉哟!公?主您这可是……”
那嬷嬷又劝了半天,青阳自然是不?为所动?,于是她只能转回了殿里。
青阳的余光打量着这森严又肃静的宫殿。
她不?觉着自己这样就能进?去,但是如果一直跪在这里,总会引起朝廷的一些关注,总能引得为她说话的人。
除此之外,她还能怎么办呢?
母后生死未卜,她那皇嫂对母后与皇弟都毫无感情,她那侄子年幼,对已?逝的父皇,他这个?皇姑姑,也本就不?亲。
青阳已?经想不?到自己能做什么了。
她不?知?道自己跪了多久,直到面前多了一双长靴。
青阳的情绪,就是在这一刻失控的。
她抬起了头,眼里血色遍布,猛得从地上窜起,手里早就已?经准备好的匕首,就这么直直地刺了过去。
如果……她想着,如果母后真?的出了什么事?,她就拉着楚凌一起下地狱好了。
只可惜,男人冷冷看着她,眉头都不?曾皱一下。
直到匕首在离他只有一个?指头的距离的时候,不?知?从哪窜出一个?人影,凌厉的掌风往她的肩上狠狠一拍,青阳便整个?人向后飞了出去,重重摔倒在地。
楚凌的眼里没有一丝温度。
哦不?,他的眼里,是冰冷的。
青阳知?道,他是在怪,怪自己五年前与姜芜多嘴,让他的春秋美梦落了空。
“公?主这是在做什么?”
青阳狼狈地躺在地上,为什么?为什么明明她才是公?主,这个?人却敢这么居高临下地看自己。
这个?乱臣贼子!
“楚凌,”她发疯一般地嘶吼,“你把我的母后怎么样了?”
“公?主这话好生奇怪。”楚凌的语气没有一丝起伏,他向来都是如此的,也只有姜芜,能让他的平静生起波澜。“既然您一片孝心?,那就进?来见?见?太皇太后吧。”
青阳愣在了那里。
她没有想到楚凌这么爽快地就答应了,是阴谋?她管不?了那么多了,抓着机会,就奔向了殿内。
这次,没有人再拦着她了。
在见?到活生生的母后的那一刻,她几乎是喜极而泣,余光里,她看到了身后进?来的楚凌。
那一刻,她突然明白了什么。
果然,出宫之前,那男人依旧是云淡风轻的脸,却说着最可怕的话。
“公?主,朝中,您都结交了哪些人?不?如就列个?名单吧。”
她这才知?道,自己失去的,不?仅仅是拥抱母后的力气。
还有对抗楚凌的力气。
他故意?让自己心?焦至今,就是为了这最后一击,为了给?自己这样最直观的威胁。
姜芜,你究竟是在与怎么样的一个?人,同床共枕?
楚凌回府后,下人跟他说,夫人与小姐,都去了国公?府。
又说孙先生求见?,说一切准备妥当了。
男人沉默了好一会儿,方才开口:“让他……再等等吧。”
只剩一个?人的时候,他静静站立了好一会儿。
手上仿佛还留着余温,是她翻手过来回握自己的温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