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近尾声,宁好要回单位,礼貌地起身告辞。
闻家昌仍不死心,努力制造机会:“斯峘你不是开车了吗?送送她。”
在她客气推辞之前,闻斯峘就已经紧跟着站了起来。
男人从服务生手里接过套了塑料袋的伞,在电梯里对她说:“你在一楼大厅门口等我,我去把车开上来。”
宁好正好脚疼,也不想在地下车库远征。
等在檐下时,雨势已经比午饭前小多了,淅淅沥沥地落,天色都亮了许多。
他的车很一般,奔驰e级,
即便这样,宁好想,应该也有他父亲的赞助,刚参加工作哪有积蓄。
她拉开车门,副驾上有个塑料袋。
正犹豫是不是该关上车门转战后排,听见他说:“这是给你的。”
宁好迟疑着拿起塑料袋,坐进去。
是一家全市连锁进口超市的塑料袋,里面装着黄色包装的一盒防磨贴,和她自己在便利店买的那种不同,包装上写着“亲肤水凝胶”。
“谢谢。”
她从袋子里抽回视线,转向窗外。
车在行驶,雨水的流向往后斜,人行道边的樱树被打湿了,花瓣飘在浅浅的积水上,水面反着光,形成一条点了粉彩的闪锻。
她脑海中浮现《立春》里王彩玲的话作为画外之音:
“每年的春天一来,实际上也不意味着什么,
但我总觉得要有什么大事发生似的,
心里蠢蠢欲动……”
“你单位在哪里?”
“解放东路。”
车平稳行驶,车厢里干净、静谧,不说话时连白噪音也没有。
四下隐约有雪松混玫瑰的清冷香氛,宁好平时买洗衣凝珠偏喜欢这个气味,因此格外亲切。
男人打破沉默:“听我爸爸说,你在海源置地工作,已经独当一面做项目经理了。”
“得了长辈关照。”宁好淡淡地自谦。
闻斯峘没有接话,承认她说的是事实,
但是光有关照没有实力,别人也不敢委以重任。
他只担心自己对她的憧憬化成固执,不知不觉越了界,惹她本人反感。
静默几秒,
宁好忽然改了主意:“我想先回趟家,可以么?”
“当然,你家在哪儿?”他即刻踩了刹车缓下来,并准备随时变道。
如临大敌的态度让宁好感觉到隐形的压力,以为他嫌麻烦,忙说:“就在公司附近,锦湖苑,你送我回家就行,我换好衣服自己走过去。”
“我都可以送你,不麻烦。”闻斯峘说。
“我回家换套衣服。”
男人抽空转过头,扫她一眼:“为什么要这么穿?”
“职业装?”宁好愣了愣,“为了证明自己有工作,不是无业游民。”
闻斯峘难得笑起来:“嗯,我平时也不穿这么正式。”
车开到小区门口,被保安拦下来,说:“车库积水了,在排水,现在暂时停不了车。”
宁好在这里住了有两年多,从未听说这种状况:“暂时是多长时间?停车得停到哪儿去?”
保安手指马路对面的商区:“对面有停车场,排水据说要四小时。”
宁好噤了声。
外面还下着小雨,闻斯峘建议:“先去对面停车场,我带了伞,送你走回来。”
小区里要走的路也不远,没带伞更是寸步难行。
宁好采纳意见点了头,车又退出来转去对面商区的停车场。
因为下车后还要步行,宁好打开塑料袋拆开包装,准备用上他友情赞助的后跟贴。
男人移开视线,从前中扶手箱里拿了烟和火机:“我去抽根烟。”
“嗯。”宁好专心撕开背胶。
处理完伤口,她直起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