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勾起嘴角:“我开玩笑的。”
“是?么。我差点当真了。”
他拧开瓶盖,把?瓶子里剩下的所有沐浴露全部倾倒出去,下水槽附近涌起一圈泡沫,很快被大?量热水冲刷殆尽。
毛玻璃上?又起了热雾,她?嗅到那熟悉的清香更浓,
全然不知淋浴间?里发?生了什么。
连带周末,孙国栋领人挖了五个大?夜,又挖到了一些木头石碑,看起来不太?值钱。
钱还没赚到,麻烦却找上?了门。
不知对面工地人多嘴杂谁走漏了风声,声称地下有宝的那家三兄弟搬着板凳躺工地门口找孙国栋闹事来了,影响车辆进?出又影响工作秩序,就?为了要那子虚乌有的宝贝。
孙国栋打发?小张去赶他们走,小张焦头烂额地返回办公室:“糟了,给他们逮住了证据。”
孙国栋心里一惊,细问才?知道没什么证据,三兄弟拿了几张对面工地上?的监控截图,晚间?监控本就?不清晰,再说这又能证明?什么?
能证明?孙国栋去对面挖过土,能证明?他的车拉走过东西,可具体是?什么东西?反正花瓶没拍到,完全死?无对证。
孙国栋放宽了心,骂小张扛不住事:“那几张照能说明?什么!别做贼心虚。”
可三兄弟不跟他讲证据,主?打一个捕风捉影泼皮耍赖,在工地周围闹得沸沸扬扬,双方报警好几次,警方来了也处理不了,只能把?人带走调解,调解结束再来一循环。
孙国栋不久前才?进?拘留所,初来云上?只想低调,否则依他以往的脾性非得找人弄他们一下,眼下真被这几个泼皮拿捏住了。
如此,闹了几天。
不仅两个项目部人尽皆知,也成了总公司大?部分人茶余饭后的笑料。
父子俩考察归来,宁好已经返岗上?班几天了。
晚餐时,二?姐好奇提起这件八卦:“听说老孙跑你工地去挖走了拆迁户的祖传宝物,两边天天扯皮,是?什么宝贝啊?”
宁好细嚼慢咽淡然道:“不太?清楚,好像是?我生病在家那几天的事。”
李承逸困惑地拧起眉:“他跑你工地上?挖?”
“底下人没跟我汇报,可能也没当个事吧。”
闻家昌插进?话来:“这姓孙的怎么总感觉不务正业,有点滑稽。”
李承逸脸上?略微挂不住,低声不悦:“我一会儿打个电话问问。”
孙国栋已经忍痛拿九万块把?那三兄弟打发?了,另外花了一万给金越的兄弟,让他们去压一压,外加这几天请客吃饭又花了两万,总算尘埃落定。
没想到这点鸡毛蒜皮的小事能传到少东家耳朵里。
老板打电话来过问,孙国栋当然不能不识抬举,干脆心一横做顺水人情:“不瞒您说,隔壁工地的弟兄是?拿了俩古董送我,那么高雅的东西送我这大?老粗不是?埋汰吗,我想着等您出差回来给您送到府上?的。”
李承逸听了这话就?没脾气了,寻思这孙胖子什么人都能处,情商还可以,事情虽然办得不妙,但还算懂事不算贪。
他反应平淡:“不用了,你自?己留着吧。”
孙国栋急于表功:“这两天我找专家鉴定了,专家说要细看,但是?粗看之后就?已经打包票至少是?民国的。我发?您照片看看,真是?非常艺术,就?是?有点残损。您看,是?不是?这就?给您送过去?”
李承逸嫌烦,敷衍两声把?电话挂了。
挂断后,过了几秒,进?来一条微信。
孙国栋把?瓷瓶的照片发?过来,李承逸觑眼一瞥,露出一言难尽的神色。
说是?宝贝,倒也能算宝贝。
不过这款式花色看着眼熟,应该说,是?格外眼熟。
自?家装饰用的花瓶都是?这同款,少说二?十来个。
李承逸当即转发?给宁好,附上?一条文字消息:[孙国栋在你的工地挖出了我们家的花瓶,有点意思]
宁好秒回:[我埋的]
尾灯
闻斯峘听见卧室里窸窸窣窣的动静, 从电脑前?收回视线,戴上眼镜往里面看。
宁好换了身能会客的便装,袖型略带设计感?的衬衫, 外搭薄软的针织背心?,深色长裤,低马尾简单束起, 温驯不张扬。一身行?头素净, 但在这个季节不适合去室外。
他默默看着她把居家服叠放在床边,转过身,壁灯往她身前?洒下一圈橘光, 灯罩似的笼住她。
“要去哪儿?”
“楼下琴房。”
闻斯峘迟疑须臾, 问出怀疑:“和他见面?”
宁好平静道:“他说要谈谈。”
“欢迎我?加入吗?”他半开玩笑。
宁好淡淡一笑,答非所问?:“我?很快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