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那天注意到了,第一股东当然?是他本人?,其他股东都?是高速发展那几年为融资合作的投行以及为安全稳妥引进?的少量国资。”
宁好:“李承逸没份,也许是等着一口气继承。李路云没份,也好理解,她不懂业务不争,反正是夫妻,不出意外共同财产也不会飞了。但是他七个兄弟姐妹一点没有?……”
“你认为是什么考虑?”
她分析:“他想?把?绝对的‘独裁’传承下去。云上靠他的领导能力发展至今,这是一条经过时间已成功的路。他那么倾心培养李承逸,就是不希望看?见‘家族战争’让他真正的心血——云上有?朝一日?被拆得四分五裂。”
闻斯峘认真思考,点头赞同:“他这个路线没错,阳光下没有?新鲜事,大多数家族企业都?是死于?拆分,还有?日?常危机中,小股东勾结资本里应外合挑战大股东的权威勒索更多利益阻碍发展。”
“可是现在,”她扭头看?向阳台外深不可测的夜空,微笑道,“集权出现了缝隙——这5。”
“他也许自信这么小部分掀不起风浪。”
她把?目光收回来?:“不,他在试探你,试探我,给我们将来?可与李承逸一争的幻觉。”
“那你打算怎么办?回去执掌云上?也给他一种你会受此?激励、俯首听命的幻觉?”
“不急。得让他看?着李承逸‘撞机折翼’,他才会想?到你。”
闻斯峘放心啜一口热巧克力,欣慰地笑:“你有?主意就好。”
“他给我打过几次电话都?被我拿小姑娘的任性话堵回去了,也不好意思老催。他要是催你,你就说我们还是不和,我去港城散心了,四月回。”
闻斯峘笑了:“四月是我‘刑满释放’还是云上‘刑满释放’?”
“都?是。”
事实上,春节假期结束,云上早就按时复工了。
宁好迟迟不露面,闻家昌为了稳定军心只能撑着病体、强打起精神亲自去公司坐阵,一上班就搞了些小恩小惠发开年利是,公司上下还有?欣欣向荣的气象。
不过只是外强中干。
由于?现在他不能长时间操劳,具体工作交给李承逸。
李承逸除了开会“商讨”,根本推进?不了任何具体事宜,也怪不得他。
江陵南项目又有?新变化,趁着法院还没给定论,金越开始活跃表现。
他们真的投了一笔真金白银到政府共管账户上,区区几百万,运转不了多久。但就像挤牙膏似的吊人?胃口,现在这有?几百万到账,用完了还有?几百万,只要项目让他们接手,管够。
谁都?知道,股东负债在偿债顺序中排在最后,一旦这项目去了别人?手里可就成了板上钉钉的亏损。
哪怕宁好给他打过预防针计划釜底抽薪,再竞标时鹿死谁手又怎么说得准呢?
闻家昌急得冒火,天天看?李承逸不顺眼。
偏是不巧,这时还有?个最坏的消息传来?,汪潋的爸爸汪行长被双规了。
闻家什么也没为他做。
尾灯
江陵南项目公司破产要怎么裁断、债务能够打几折……
这些都得看法院怎么判。
闻家昌可不是个听天由命的性格, 也无法像闻斯峘那样讲信用“服刑”,
他成天坐立不安,根本等不到4月。
他的意思是先得去找人疏通关系, 可一方面他腿脚不利索行动不便,另一方面关系也不够硬,那些真?正拍得了板的要?员现在碰到这种经?营困难的民企老板都避之不及。
李承逸的本事他已经?看穿了, 他所谓的“关系”就?是有几个二代酒肉朋友, 且不说?很难办成事,就?连准确消息也打听不清楚,一件事三分真?、七分吹。
如今, 只能寄希望于宁好?——也就?是背后的宁永荣。
过河拆桥时以为自己能自力更生两?条腿走路, 扔了拐杖才知道,搭档的实力不算自己的实力。
宁好?躲着不见,闻家昌当然不会天真?地相信她只是为了陈年旧事和闻斯峘吵架。
他认为这是宁好?在给机会,看他能拿出什么好?处去换一根救命稻草。
闻家昌决定换。
但他要?大张旗鼓地换,真?金白银地兑换可不能存在信息差。
上次给出去五个点股份,他还?怀疑闻斯峘没把他的意图传达到位,否则怎么一点回馈也没有?这次他必须自己交涉。
他先给宁永荣打电话要?宁好?回来上班,再软磨硬泡让闻斯峘去港城接人。
宁好?实际上去了一趟港城,就?一个周末,和陆昭昭一起, 闺蜜行动,闻斯峘没追问太多, 但去港城接人倒是也不用了。
这事瞒不了多久。
宁好?体恤闻斯峘左右为难, 答应了周末回雾凇院, 赴闻家昌的邀约。
那幢宅邸与?记忆中并无二致,冰冷、肃穆、阴森。
春雨绵绵中, 像一块横向展开在眼前?的墓碑,有些气派,依然压抑。
闻斯峘开车,顺车道下坡入库,宁好?先下去立在车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