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摸手机一看,已经九点了。
外头有郁霈的糯糯戏腔,陆潮轻笑推开窗户探头准备叫人,一看到台上两人笑意顿时僵在脸上。
?
他和那男的抱一起是什么意思?
“干嘛呢?”陆潮扬声,强行分开了两人。
肖听立即回头,看到窗口那张阴沉暴躁的脸,不由得怔了片刻,随即又笑:“同学,我们是不是吵到你了?”
我们?
陆潮眯着眼看郁霈,咬着字眼问他:“你们、干嘛呢?”
郁霈推开肖听站直身子,望向一脸不悦的陆潮,知道他有起床气便放轻了声音:“我们在练下周比赛的曲目,你觉得吵的话先回学校,我晚上再回学校,你跟徐骁他们一块儿吃饭不用等我。”
陆潮抵了抵牙尖,昨晚的记忆陡然浮现心头,没来由得酸倒了牙,再一想到上次他当着自己的面告诉肖听自己是同学,更生气了。
“不急,我看看你们练什么,我也算观众,我先筛选筛选你们行不行。”
陆潮穿上昨晚的衣服出来,懒洋洋靠在门框上:“继续啊,怎么不唱了,我刚才好像听谁叫夫人来着。”
霈来以叙(七)
郁霈这才发现他是吃醋, 但碍于肖听和初粟岑忧都在场,他总不能光明正大哄人,当着未成年小孩儿的面说他俩的关系。
“陆潮, 你又听不懂,别闹。”郁霈给了个眼神暗示,这看在陆潮眼里反而成了无情的拒绝和疏远。
他听不懂,肖听能听得懂, 还能陪他唱。
陆潮被宿醉头疼和窒闷压得喘不过气,他想现在就去扯开郁霈的手, 告诉所有人这是他男朋友, 但这是郁霈的事业, 是他上一世到现在都坚守的阵地。
不仅是肖听,以后也许会有更多人和他对戏,可他就是嫉妒,酸胀的情绪几乎将他撕开, 他就是想让郁霈不要对任何人露出那种情意绵绵的眼神。
他就想让郁霈只对他一个人眼波潋滟。
陆潮从来没有一次清晰地感觉到这种感觉,梁钟不足为惧, 徐骁林垚都是直男, 唯有这个志同道合的肖听让他觉得浑身不适。
郁霈防备警惕,对任何人都留一分警觉,但头一次见肖听就赞不绝口, 甚至还带他来清河班对戏。
陆潮直勾勾看着郁霈,察觉出他眼底的欲言又止和暗示,压下心里翻涌的情绪低低笑了声:“行,不闹。”
岑忧看陆潮快步离去, 小声问初粟:“师兄,师爹是不是不高兴啦?”
初粟也小声:“别问。”
陆潮出了门越发窒闷, 他不知道这股子无名火从何而来,也许是因为看不透郁霈的心,也许是天平两端不对等的倾斜。
陆潮性子热烈,喜欢和不喜欢都毫不掩饰,恐同时断然拒绝喜欢了就立刻告白,像一团燎原的火,但郁霈不一样,他像一团柔软的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