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听不动声色缓了口气,移开视线。
比赛从后台准备开始拍,主办方交代多给郁霈镜头,摄像师尽职尽责恨不得黏在他身上。
此时的直播间里弹幕飞快。
——老婆好美!我还是第一次见戏曲怎么化妆的,那个缠头发的叫什么?感觉好痛,原来吊眼是真的吊上去不是画的,辛苦了!
——小玉佩的凤冠好漂亮啊,看起来像个老物件,戏服上面的花纹好精致,不会全是手工绣出来的吧?
——老婆腰好细,是谁心动了!
——这戏服好美,搞不好真是金银线绣出来的老古董,小玉佩是什么天仙下凡,能不能把绣球扔给我!
郁霈换完戏服随手理了理水袖,见摄像师在拍他便勾勾唇角,兰花指交叠,略微歪头一笑,摄像师都差点没扛稳相机。
——我靠我靠老婆笑起来好勾人,我昏迷了!
——啊啊啊小玉佩迷死我了,一边想嫁给肖听一边想嫁给小玉佩,一边又想我们仨过好这神仙日子,我要被迷成智障了。
——我举报,是小玉佩这个眼神先动的手!
肖听再一次被他的扮相惊艳,粉丝说的天选大青衣丝毫不夸张,既端庄又含着几分清媚,和上次扮的程雪娥截然不同。
郁霈还不知道镜头外的热烈讨论,今天的比赛将他放在了第一场,化完妆稍作准备就要上台了,他在入场门轻吸了口气微微闭眼,再睁开。
京胡悠扬,郁霈迈步上场。
脚跟脚心再到脚掌缓慢点地,双手拢着水袖缓慢前行至舞台站定,珠钗晃得灯光一闪一闪,还没开嗓就响起掌声。
“在堂前辞别了二老爹娘,但愿得婚姻遂奴想。”郁霈嗓音甜润,身段娇软端庄,行步之间恍若三日春柳。
“彩球打中平贵郎……”郁霈指尖掩在水袖中微微一指,眼波流转隐含娇俏又克制的期待羞喜。
兰花指随手腕微微一转,“叫丫鬟带路彩楼上。”
镜头切近,那双吊梢眼脉脉含情,水袖轻灵一甩,现场随即爆发出热烈掌声。
郁霈腰肢柔软,背身甩开水袖又缓缓收起。
“手扶着栏杆看端详……”郁霈微微垂眼,挽起水袖略作打量,“尽是王孙公子样,倒叫奴含羞带愧意彷徨。”
水袖伴着嗓音轻展,挡住袅袅娇羞,眉眼甜嗓撩得人心驰神摇。
郁霈一出戏唱完几乎浑身湿透,主持人适时上台推进流程。
今天的评委除了段绪之外他都没见过,但意外的是居然有毓祯。
左侧评委沈春秋拿起话筒,清清嗓子说:“你的行腔很稳,扮相身段也都不错。只是我到现在也没有听出你是哪个派系的,京剧讲究流派正统,你这种野路子唱法,我不是很明白怎么入围的决赛。”
段绪从初赛就很喜欢郁霈,立即给他打抱不平:“沈老师的话我不认可,当年徽班进京也没有要求必须是什么流派才能开锣,按您的说法非得有一个流派那当年叶祖创派也是野路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