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匆匆忙忙的从口袋里掏出了一份照片,塞到了沙利特的怀里,连忙跟上队伍的末尾走了。隐藏在暗处的德雷克走了出来,与沙利特一同看着那上面笑靥明媚的人,神色微变。“遭了,这下事情可麻烦了。”谁也没有料想到在这个雨夜里,在没有任何敌袭入侵的情况下,郁夏小奶猫自己跑了。最大的可能就是,他已经恢复了记忆。楼下的书房里,厚重的窗帘都被拉上,只剩下雨水拍打玻璃窗户的声音,梅尔维尔无疑是最高兴的那一个:“从现在的局面上看,事情比我们想象中的更为顺利,夏夏躲过了重重的守卫逃了出来。”“眼下他肯定还藏在这座城中,说不准他会找上我们其中的某一个,到时候就是我们逃亡的最佳时机,我们必须要提前准备好撤离路线,保证好他的安全。”霍尔曼指尖轻触弹开了一众数据:“根据三维建模立体模型,这里是帝国的大本营,更别提现在是非常时期,四处都加派了人手,无论我们从哪个路口逃离,最后被拦截的概率都是百分之百。”前方的火光在他黑色的作战服上烫出一条完美的男性曲线,犹如鹰隼般的电子义眼搭配上波澜不惊的表情,说不清楚到底是阴狠还是坚毅,总之是那种会让人侧目的程度。“不过还有个方法,或许可以……”梅尔维尔挑眉:“哦?说来听听。”霍尔曼不费吹灰之力的就入侵了各个监控摄像头,调出了整座城的示意图:“眼下各方的兵力都是均等的,让我们很难找到突围的机会,如果能把其中一方兵力大量调集到某处,那么必然会这这时出现一个较为薄弱的地方。”“我们以此作为缺口突破,成功率高达45965,这还是算是之后阿诺顿必然会出面追击的情况下,我们有很大的几率能生还。”梅尔维尔沉吟片刻,最终还是摇了摇头:“你说的这种方法我其实也想过,但没那么简单。”霍尔曼却抬手制止了他的话语,持不同意见:“很简单,我们需要一个饵,一个能够吸引敌方注意的诱饵。”“而这个诱饵他的死亡率高达9999,这还是保守估计,当敌方发现他们被我们骗了之后,那么他们的炮火会不顾一切的倾泄在诱饵身上。”他的目光缓缓扫过面前的人:“也就是说,为了夏夏,我们必然会有一人葬送在这里。”他就这么残忍的,带着绝对的理智与分析,将一切感情因素排除在外。梅尔维尔沉默了,在时间的漫长生命中,没有谁是凭借着自身意愿真正想死的。他们早已是把脑袋系在裤腰带上的亡命之徒,他们不畏惧死亡,只是要是能活下来,为什么不再多苟活一点呢?连夏夏的最后一面都见不到,这样的事实,对于他们来说太残酷了。
“那看来这个任务只能我去完成了。”屋檐外大雨如幕,雨丝间弥漫着氤氲的烟雾,一直站在阴影处的赛特打断了他们之间的对话。他穿着褐色牛仔布的罩衫,领口扎着一条围巾,倚靠着书架,擦拭着他把柄锋利的蛇尾刃,像是根风里弯曲的竹子,筋节强硬,淡淡的天光在他漆黑的背影边镀上一层晕。谁也没想到赛特会在这时候开口,空气里一片寂静,随即才响起梅尔维尔的声音,他双手交叠着:“赛特,你想好了吗?”他没有问你难道不想见到夏夏了吗一类的话语,他们比谁都清楚,在场的三人之中,赛特无疑是最想见到郁夏的那一个。不是平常的郁夏,是重新恢复了记忆的郁夏。“想或不想,决定已经做出了。”赛特收起了利刃,转身推门离去。“我向来不做让自己反悔的事。”整个宅子一团漆黑,从巨大的落地窗看进去,铺着格子桌布的餐桌都空空的,不见任何人影,宅子的大门紧闭着,书房里亮着唯一一盏灯,拉长了他们的身影。特兰克斯从楼上下去的时候,正好看见了书房的门面关紧,里面微微透露出些许暖黄的光亮。而霍尔曼正好推门而出,看见他手上拿着的医药箱,还有一些冷冻加热过的食物,有些诧异的:“你受伤了?”“没有。”特兰克斯摇了摇头:“捡到了一只流浪猫,看他受伤了,饿得喵呜喵呜叫,去给他包扎一下。”两人相处了这么久,霍尔曼知道特兰克斯心里就是个闷骚,表面看着冷,实际感情都藏在心里。他正在尝试理解:“你去吧,说不准待会儿会有人上门来检查。”“帝国的人么?”特兰克斯还不忘拿上一罐加糖牛奶。霍尔曼看着赛特离去的方向,那双冰冷的电子义眼里罕见的多了一丝情绪:“夏夏跑了,只希望他不要被找到才好。”特兰克斯面不改色,转身上了楼,还不忘将门给锁上。房间里与外面简直是两种景色。外面冒雨搜查的士兵各个愁眉苦脸的,加紧找着郁夏,而几个小时过去了,他们不仅没找到郁夏,就连他的一根猫毛都没看见。也是郁夏出来的凑巧,打雷闪电影响了正常的监控讯号,让他们仿佛大海捞针一般,连个大致的位置都没有。谁也不知道郁夏究竟跑多远了?还在不在主城里?又怕找不到人,又怕大张旗鼓的惊动吓着了小奶猫,士兵们可谓是进退两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