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锦昌作为秀才老爷自然也被请了过来,他打断村民们的恶行,劝说道: “县令大人每日都派人在衙门口施粥,城门口也有免费的粥棚,你们何苦做贼呢?”
“要是能抢到我们就不会冒险出来偷东西了。”两人脸色灰败。
他们原本是想去富庶的江浙一代,但路上碰上大雨,不得已留在了柳西县,连夜赶路,身上带的吃食早就吃个精光,想去粥棚领粥,又抢不过别人,逼不得已才出来做了贼。
“哎,也是个可怜的。”有村民不落忍,感叹了句。
“有啥可怜的,村里除了柳锦昱家,哪家不是吃了上顿没下顿。”
“我昨儿还闻到睿哥儿家里顿肉来着……”
这话一出,算是捅了马蜂窝。
“这柳锦昱真不是个东西,自个儿躲着吃肉,分给大家的米面就那么一丁点,还不够塞牙缝的!”
“说起这个就来气,俺家都快揭不开锅了,那天孩子路过他家被那菜油味儿馋的,愣是哭着回来的!”
“昱小子真不行,怎么说也是大家伙看着长大的,咋就这么狠心嘞。”
“哎,这都是从一个肚子里钻出来的,昌小子比他强了不知多少倍!”
话说到最后,成了“柳锦昱讨伐大会”。
“胡说八道,相公才不是你们说的那样!”人群外,宁睿红着眼睛反驳。
接连下了几日的雨,他好几天没出门,今儿好不容易跟着柳四婶出来走走,不想刚走到祠堂便听到这番对话,想到相公这几天做的事,他瞬间恼了。
相公为了搞清楚怎么种那番邦来的马铃薯,几日来不曾睡过一个好觉,这些人倒好,免费吃着相公给的米粮,不领情就算了,背地里还数落起相公的不是。
简直狼心狗肺!
“哟,这不是睿哥儿么,大家伙快瞧瞧,咱们连粮食都快吃不上了,人都瘦脱相了,再看看人家,这小脸儿瞅着比前阵子还圆润了些呢。”
“小秋儿她娘,这可不兴比,万一人家给昱小子吹吹枕边风,你岂不是连塞牙缝的米面都领不上了。”话说的阴阳怪气,表面上替宁睿说好话,实则言不由衷,心里也跟着埋怨柳锦昱兜里有粮,却舍不得分给大家吃。
宁睿不傻,当然听出这话的意思,他抿着唇,拦住想要上前理论的柳四婶,扭头走了。
“回来了?”柳锦昱一觉睡到日上三竿,刚把自己收拾干净,就瞧见他家小夫郎闷闷不乐进了院儿。
宁睿看他一眼,抱着人,闷不做声地把脑袋埋进他家相公紧实的胸膛里。
“谁胆子这么大,敢欺负我家小宝贝,说出来相公帮你揍得他满地找牙。”他摸着少年带着凉意的背,故作夸张地安抚道。
“小秋娘,栓柱娘,六子阿么,柳四娃她大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