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多时,两人便已到了院落外的林子里。落了地后,沈瑾白一把把萧非推了开来,自己又向后退了一大步,保持了一定的距离,这才问萧非道:“你打算怎么办?”萧非倒不太在意沈瑾白的所作所为,只是指了指那院落门前正在闲聊的四五个守卫,道:“我四个师父都住在这里,都不好对付。这院落又戒备森严,守卫时时巡逻,夙夜不停。而我师父的侍女们的武功,虽比不得袖袖,却也比大多数人要好一些。所以呢,若要进去,不是很容易。要趁着这些守卫不注意,溜进去,然后绕过我师父的侍女们,去到她的房间,再给她下药。”沈瑾白听了,只觉得麻烦:“直接把他们都迷晕了,不就好了?”萧非忙回头对沈瑾白道:“那可不行!若是如此,我师父醒来,不就知道发生了什么吗?如果她没做什么对不起襄宜谷的事,我这样胡闹,她又该唠叨了。你是没经历过她成日在你耳边说规矩二字的感受,我可受不了这些。”沈瑾白面无表情:“从小到大我听到过的训诫也不少。”“所以你逃出来了,为的就是躲着那些训诫,”萧非说着,又看向了那院落,“我也只能躲着。”“走吧,趁着他们闲聊,我们过去。”沈瑾白不想再多说什么,抬脚便向那院落走去。萧非见了,忙跟在她身后,两人到了围墙边。沈瑾白先小心翼翼地跃上围墙,见那群守卫还在闲聊,便又回头看向萧非,向她伸出了手。萧非一笑,连忙把自己的手递过去,任由沈瑾白拉着她上了墙。只是上了墙后,沈瑾白便立马跳了下去,又自顾自地向前走,只留萧非一人在墙头。“嫂嫂,”萧非连忙低声急急地唤着,“沈姑娘!”沈瑾白回头看向她,虽是一言不发,但眼里却在问:“你怎么还不下来?”萧非露出了为难的神色来:“太高了。”堂堂襄宜谷谷主,不会武功便罢了,翻墙都不敢?沈瑾白叹了口气,又折返回去,一言不发地双手一张。萧非见了,甜甜地一笑,连忙纵身一跃,正跌进了沈瑾白的怀里,被她稳稳地接住。“嫂嫂,你真好。”萧非柔声说着,又飞快地在沈瑾白的脸颊上亲了一下。然后,感觉到沈瑾白抱着她的手似乎握成了拳头。“下来!”沈瑾白低声冷喝道。萧非连忙一跳,落了地,却只是瞧着沈瑾白痴痴地笑。“沈姑娘,你不知道你如此模样有多招人疼爱。”萧非说。而下一刻,沈瑾白却把剑柄一拉,露出了一段剑面来,刹那间,寒光一闪。“别废话,”沈瑾白说,“接下来往哪走?”萧非吐了下舌头,又指了指其中一间小楼,道:“那个是紫镜师父的楼。我们得从这墙根后面绕过去,不然其他师父会看到我们。”
沈瑾白听了,收了宝剑,抬脚便走。她顺着墙根低伏着身子,蹑手蹑脚地一路前行。萧非依旧跟在她身后,紧紧相随,寸步不离。“谁在那里?”可是忽然,她们听见了一个女子的声音,两人的动作都不由得一顿……沈瑾白甚至做好了拔剑的准备。“紫屏到时候会亲自在那里守着,”另一人说着,听起来倒像是紫镜的声音,“她已经设计好了机关,就等着北斗庄自投罗网。那机关图我看过了,不是很容易搭建,冬至也没几天了,这几日他们就该出发去搭机关了。”沈瑾白听见这话,方知是屋里的人在对话,便松了一口气。正要走时,却见萧非提起了精神,屏住呼吸,贴在墙边,仔细听着。“紫屏在我便放心了,”这人说,沈瑾白这才听出来,这似乎是紫玉,“这次给北斗庄设下了三关,毒物、机关、迷魂阵,定然能大大地杀了他们的威风。”紫镜却道:“只怕不是很容易。”又道:“这次江湖不少人都来了,甚至连韶云派都来了,若是他们没见到人便落败,只怕以后还会变本加厉。”“那又何妨?”紫玉说,“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只要我襄宜谷不伤及根本,随便他们闹去。”“这也就罢了,对战北斗庄一事已安排得差不多了,只是还有一事,”紫镜说,“到时候,我们得把小谷主看好、关起来。不然,只怕她又会去生事。”“可她毕竟是谷主。”紫玉说。“她可比不上她娘,”紫镜道,“她娘虽然也曾有过胡闹的时候,但到底还记得谷中规矩。可这小谷主却不一样,胡作非为,什么人都敢往谷里带。”“你说陆惟的未婚妻子吗?”紫玉问,“小谷主不是说那姑娘是一厢情愿、痴心妄想吗?我上次见她,也觉她像是爱而不得生了怨气,也没多大的威胁。小谷主虽然胡闹了些,但无情无义这点,倒是有几分随了她娘,虽爱玩乐,但也没见真的动心。你看阳茗,当日和她母亲多亲近,后来不也是……”“别提这些故人了,”紫镜却制止了紫玉接着说下去,“可那个沈姑娘,我看着她,也还是不放心。”“为何不放心?”紫玉问。紫镜半日却没说出来什么,只是道了一句:“直觉吧。”沈瑾白正听着,忽然感觉自己的脚踝被人摸了一下。她一惊,本能地就想要踹回去,可想及自己如此是在听墙角,便硬生生忍了下来。她回头看向萧非,怒视着她,却见萧非一脸委屈,又伸手向前指了指。哦,原来是在示意她该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