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可惜啊,这本书里终究没带什么感情色彩,又隐去了太多的细节。看了这么多天,沈瑾白除了知道这个萧楚是一个十分能干、很有决断的人之外,其余的一无所知。还有那个阳茗,从紫镜的话里来看,阳茗当日应当十分得萧楚喜爱,后来也因违背了谷中规矩被萧楚亲手处置了,下场惨烈……这样重要的人,在这本书里,却只有寥寥几语。而那些话大多没什么看头,不过是说阳茗天资聪颖,在炼毒上颇有天分,后来得谷主重用,为谷主心腹,然后便是那些动情又惨死的事了。不过,阳茗是在陪着萧楚出谷时动情的。按照时间来算,应当是萧楚去京城找陆远怀上萧非之时。“襄宜谷人不算太多,事情倒是真不少。”沈瑾白想着。正想着,她便听见外边传来一阵轻快的脚步声。这脚步声过于熟悉,沈瑾白翻书的手指不由得一顿。随即,她又听到了她熟悉的声音:“嫂嫂,我来看你啦!”沈瑾白连忙放下书,走到门前。可到了门前,她却又不由得放慢了脚步。“你又来做什么,”沈瑾白在屋里问,“我不想见你。”“可是我很想见你呀,”萧非在门外说着,“天越发冷了,我给你亲手做了一件披风,特意给你送来。你可不能闭门不见啊!”沈瑾白听了,这才装作不情不愿的模样开了门。一开门,果然见萧非捧着一件披风站在门口,而她身后,几个袖袖都紧紧跟着。“让我进去吧?”萧非问着,眨了眨眼。沈瑾白听了,把路一让,便让萧非进来了。萧非进了门,把披风放在了床上,展示给沈瑾白看,一边看,一边嘴里还念叨着:“我听袖袖说,你这几日没好好吃饭。怎么,是想把自己饿坏了,让我心疼吗?”“自作多情。”沈瑾白冷冷地说了一句,却低头看向了那披风。那是一件用上好的缎子做成的披风,白底红纹,上面绣着的,却也是曼珠沙华。萧非的针线活一向很不错,不论是那香囊,还是那绣了一半的帕子,抑或是这披风。“做这些,要花不少心力吧?”沈瑾白心想。她看了那曼珠沙华,又想起了些什么来,不由得有些不自在。正发呆时,却见萧非扯了扯她的袖子,道:“嫂嫂,你可喜欢?这可是我这几日连夜做的。我昨日也就睡了一个时辰,你看看我,这眼下都有些乌青了,今日出门前,敷了好些粉,才敢出门来见你。”她说着,只是歪着脑袋看着沈瑾白的反应。沈瑾白瞧了她一眼,果然,这小魔头脸上颇有些憔悴,眼里也有些困倦。这些日子她既要处理那么多事情,又要给自己做这披风,一定很辛苦。“多谢了。”沈瑾白今日难得地说了一句不那么尖锐的话。“那你快试试,”萧非说着,连忙把那披风拿了起来,就要往沈瑾白身上盖,“这是我特意按照你的身量做的。我记得你的尺寸,所以没找你量,就做了。”
她说着,踮着脚尖帮沈瑾白把披风穿好了。沈瑾白这才发现,这披风里是狐皮,穿在身上很是暖和。萧非满意地看着沈瑾白,又点了点头:“刚刚好,很衬你。”沈瑾白看着萧非,心里一时又不知该作何感想了。这小魔头把她拘在这里,却又对她如此无微不至地照顾着……唉。“不,不对,”沈瑾白发觉自己似乎心软了,忙在心中劝阻着自己,“无论如何,她都不该骗我,不该把我囚在这里。哪怕她对我再好,都不能抵消这些。我不是她的玩物,我也不会一生只停留在一个地方,我要出去。”她正想着,却忽然感觉腰上一紧,竟是萧非扑进了她怀里,直接环住了她的腰。沈瑾白见状,就想把萧非推开,却听萧非道了一句:“让我试试……嗯,果然很暖和。”她虽如此说着,可她环在她腰间的手却从来没有老实过。沈瑾白登时沉了脸:“放开。”“放开就放开嘛,那么凶做什么,”萧非嘟囔了一句,却又抬头故意对沈瑾白道,“不过,嫂嫂,你的腰是真的很细。咱们商量商量,下次别给我蒙眼绑手了,我实在是很想毫无阻碍地摸一摸你的腰呢。”沈瑾白的脸又阴沉了几分,她一句话都没说,只是盯着萧非。萧非登时打了个哆嗦,又向后退了一步,可她嘴上却依旧没停,道:“你是不是生气了?是不是又要蒙我眼睛?”沈瑾白见她语气里竟然还有几分兴奋,不由得有些无奈。她叹了口气,又脱下了披风。“真是个魔头。”她轻声念了一句。“什么?”萧非一时没听清。“我说你,魔头!”沈瑾白重复着,把披风放在了床上。萧非听了,展颜一笑:“原来是这样啊,我很喜欢这个称呼呢。”又道:“我觉得,我和你比起来,简直是微不足道。你才是真正的魔头呢。”“你怎么好意思说这种话?”沈瑾白问。萧非眨了眨眼睛:“因为我从来不伤人肢体呀。我呢,实在是不太喜欢看那血腥的场面,不对,也不是血腥,是不喜欢看丑的场面。当然,你打人不同,我很喜欢看你打人呢,你打人的样子,实在是很好看。如果每天都能看到你打人,那真是赏心悦目啊。”“闭嘴吧。”沈瑾白说着,扭过了头去。萧非见沈瑾白如此说,便也没有继续说这些话去逗她。她走到桌子前坐了下来,刚要趴在桌上,余光却瞥见沈瑾白的书案上躺着一本翻开的书。她眼尖,一眼便认出那是写她娘的那部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