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驾辇一惊,连忙停了下来,便又有侍卫从两边绕出来,围在了驾辇前,对着陈广峻亮出了兵刃。沈瑾白见了,忧心不已,可又没有办法。事已至此,一切只能看陈广峻的运气了。可她虽然如此想着,但还是握紧了腰间的佩剑。“来者何人?”为首的将军问着。说话间,便有些兵马要向陈广峻杀过去。惊扰了圣驾,本就是大罪一条。陈广峻根本不畏惧周围的兵马,他在那些兵马到来之前,便双手捧起了状纸,“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那状纸上甚至还染着血迹。沈瑾白见了,心中难过,不忍再看。可她并没有移开目光,而是强迫着自己接着看下去。如今已走到这一步了,接下来如何,便全看陈广峻了。可就在此时,似是一阵风刮过,竟然直将陈广峻手中状纸带走,又飞向了人群中,不知落去哪里了。百姓惊慌,兵马也慌了,他们不知发生了什么,只得又看向了陈广峻。不仅如此,不知为何,陈广峻跪下之后竟一言未发。沈瑾白觉得奇怪,按道理,他不应当趁此机会诉说冤情吗?那些侍卫、羽林军,已经把他团团围住了,一副要将他就地处置了的模样!再不说,便说不成了!沈瑾白见了心中焦急,可侍卫已经围在了一起,她已然看不到陈广峻了。无法,她来不及多想,登时便从屋顶上跳了下来,落在了屋后,又连忙向这边奔来,挤进了人群。可她刚挤进人群,便看见侍卫将陈广峻绑了起来,可陈广峻却依旧一动不动。人影闪动之间,她终于看见了一闪而过的陈广峻的面容,他神情呆滞,双目无神,嘴巴微张……“不好!有人使阴招!!”沈瑾白立马做出了最准确的判断,然后她一抬头,便看见了在主街的对面,有一个熟悉的对手正对着她微笑,笑得阴险又得意。是华鹰!是暗器!定是华鹰!他先是发出涂了毒的暗器,射中陈广峻,让他无法开口,然后又发出一枚暗器,带走了状纸!“可恶!”沈瑾白咬牙骂了一句,握紧了腰间的剑。陈广峻历经千辛万苦才终于从陈府逃出来了这主街,眼见着便能见到皇帝,为民申冤,可不曾想,竟被华鹰坏了事!如今陈广峻被擒已是定局,他已经被侍卫绑住了,那昏庸的中年皇帝坐在驾辇之上看起来惊魂未定。沈瑾白心中气愤不已,却也忧心不已:陈广峻的身份自然是掩藏不住的,如今他看起来并不像是告御状,而像是在行刺,就算他准备了断绝亲子关系的文书,也不一定能保陈家周全。沈瑾白想着,心中愤恨难平,几乎要控制不住自己立马冲出去将这华鹰大卸八块!可就在她将要控制不住自己之时,她却又听到了另一个熟悉的声音:“快跑啊!马受惊了!”
是萧非的声音。原来,萧非和明袖也早就到了这主街附近的酒楼上,观察着周围的动静。她们亲眼看见了陈广峻拦驾,又亲眼看着他在众目睽睽之下失去了行动能力。“如此这般无影无踪放倒了一个人,定是暗器。”明袖忙对萧非道。萧非神情凝重:“是北斗庄……是陆惟的人!”她说着,忙拿起了笛子,道:“定是陆惟想要从中作梗!京城是他的地盘,我们本就处于劣势,如今北斗庄也来了。陈大哥落在朝廷手里,与落在陆惟手中无异……我们必须要拦住!”她说着,连忙跑到窗边,几乎是用着毕生的力气连忙对窗边喊了一句:“快跑啊!马受惊了!”如今,最好的办法,就是制造混乱,让沈瑾白他们有机会救下陈广峻。她知道,沈瑾白一定在附近。听到萧非声音的那一瞬间,沈瑾白眉头紧皱。“她怎么在这?太危险了。”她心想着,又看向了街对面,可就在这一晃神的功夫,华鹰已不知去向了。“糟了。”沈瑾白心想。街上的其他人在听到了萧非的那一句话后本能地向后躲着,让出了宽敞的路,就连侍卫都带着陈广峻走到了一边,天子驾辇也做好了准备要应对这一个又一个的突发事件。可就当大家做好了该有的躲避之后,却惊讶地发现,这条街上并没有什么受惊的马。他们不禁奇怪,却又稍稍放下了心来。可就在这略微放松的一瞬间,一阵笛声响起,天子出巡队伍里的马忽然犹如发了狂一般,不受控制地向前冲去。不少将军都从马上摔了下来,天子御马更是勇往直前,八匹骏马齐头并进,疯了一般地向前冲着,缰绳勒都勒不住,惊得皇帝在驾辇内紧紧抱住了一切能抱住的东西,还连声高呼:“来人救驾!”场面一片混乱,百姓四散而逃,本来想着一瞻天子容颜,却目睹了这一件又一件奇事怪事。在这所有人都顾此失彼的时候,沈瑾白蒙了面,当即出手,跳入天子侍卫之中,三两下便砍伤了那些押送着陈广峻的人。王齐等人见状,连忙上前掩护,几人齐心协力,终于把陈广峻救了出来,带着他逃了。萧非见沈瑾白救出了陈广峻,不由得松了一口气。她连忙把笛子塞进怀里,就跑下楼去,要去找沈瑾白会合。可她刚下楼,便看见华鹰迎面走来。 混乱萧非见华鹰迎面走来,不由得心中一紧,却又连忙稳住自己,暗道:“无妨,我易容了。”想着,她看也没看华鹰,又做出了一副小厮的姿态来,急急忙忙地向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