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罢了,没事,”李景修笑了笑,也看向冯晚晚,他凝视着她的眸子,“只要你自在便好。”“可这到底不是真正的自在。”冯晚晚也看着李景修的眼睛,说。四目相对,一时沉默。正在这安静之时,远处却传来了侍女的呼声:“夫人?夫人?”冯晚晚听了,知道在唤她,不由得收了目光,又低头道:“我该走了。”她说着,又捧起了那本书看向李景修,说道:“殿下放心,我不会辜负这本书的。”她说着,将这书放进了袖子里,又对着李景修微微一笑,转身便走了。冯晚晚被引着到园子里时,只见李琳琅已霸占了园中湖边的水榭,还命人摆上了酒水。“等你半日不来,只好越俎代庖了,”李琳琅笑道,“我看这里清静,离那些俗人也远些。”“殿下说好,自然是好的,”冯晚晚笑着,对着屋里的公主王妃行了礼,又对着自己的侍女耳语了几句,这才对着屋里的几人道,“今日是我来迟了,我自罚一杯。”她说着,便走到桌边,自斟了一杯酒,一口饮尽,一滴不剩。晋王妃见了,不由得微笑道:“周夫人果然豪气。”“王妃唤我晚晚便好。”冯晚晚说着,放下了酒杯。这水榭不大,离那灯火通明的灯会也远了些。荀旖立在栏杆边,看着湖面上的波光粼粼,又隔湖望着那璀璨灯火下熙熙攘攘的人群,回头对冯晚晚笑道:“这园子里,就这里最好。”“我也最爱这水榭,可惜平日里也没时间来这。”冯晚晚说着,给晋王妃倒了酒,又要去给李琳琅倒。李琳琅却顺手接过酒壶,自己倒了。“那今日就不用你忙活了,我们一起喝喝酒,谁也不服侍谁,”李琳琅说着,看向了芷荟,又顺手给芷荟斟了一杯酒,递给了她,“你也是。”芷荟受宠若惊,连忙接过这杯酒,一口全饮了。可她喝得太快,忽然呛了一下,又在一旁咳个不停。李琳琅见了,不觉一笑。荀旖听见这边倒酒,连忙进了屋,刚要从李琳琅手里拿过酒壶,却被她打了一下手。“你不能喝,”李琳琅说着,将酒壶换了手,又放在了桌上,“你太弱了。”荀旖听了,想反驳,可却根本找不到反驳的地方,只得悻悻地缩回了手去。冯晚晚见了,忙道:“这府上还有些梅子酒,比较香甜,喝多少也不会醉的。我让人拿来温一温,荀姑娘也可以喝。”“也好,”李琳琅点了点头,却又对荀旖道,“那你也不许喝多。”“放心,放心。”荀旖连连点头,又把小桃拉了过来:“我和小桃一起,她可以看着我。”
小桃被猛然拉过来,什么都不敢说,只能点头。李琳琅见了,便对着小桃轻轻笑着:“那你可一定要看好她,她若喝多了,本宫可不会饶了她。”小桃哪里受得了这样的恐吓,吓得连连点头,连话都说不出口了。荀旖见了,无奈叹息,她今晚大概是要被小桃看得死死的了。晋王妃见了,不由得笑道:“瞧这孩子被吓得。”几人说着,刚围着小桌坐下来,便见周府的侍女引着杨鲤儿走了进来。杨鲤儿的脸上依旧是淡然却毫无生机的微笑,进来后她便规规矩矩地行了礼。冯晚晚见了,忙扶住她,笑道:“今日不拘礼节,你不必如此拘谨。”杨鲤儿只低着头道:“多谢夫人。可是侯爷先前说过,今夜没人叫妾身的话,不让妾身出门的。”“没事的,”冯晚晚拍了拍她的手,低声说着,“有我呢,到时候你只说我逼迫你作陪就是了。”杨鲤儿听了,微笑着点了点头。刚要坐下,便听身后传来一阵脚步声,武进侯府的侍女笑道:“方才来时正巧碰见了公主府的姐姐,说是不慎迷了路,不知公主在哪,正好和我们一道来了。”杨鲤儿听了,只是垂眸浅笑,看也不看。她不用抬头都知道,是素霜来了。“奴婢一时寻不到路,回来晚了,殿下恕罪。”素霜装模作样地对着李琳琅行礼,她的头埋得低低的。“无妨,”李琳琅摆了摆手,“今夜在此不论主仆,你也可以随意些,坐吧。”芷荟见素霜来了,主动给她斟了酒,递到了她手中。几人围着小桌坐下,小小的水榭里挤满了人。因提前说好了不拘礼数,这一屋子人坐得毫无章法。荀旖左手李琳琅、右手冯晚晚,冯晚晚身侧便是杨鲤儿,杨鲤儿对面便是晋王妃,素霜则挨着晋王妃坐下了。小桃左看右看,终究是跟着芷荟坐到了杨鲤儿身边。武进侯府的几个侍女便挨着芷荟坐下,刚好满满地围了一圈。也是都落座后,荀旖才惊讶地发现自己竟坐在了主位,一时竟有些不自在。她想换个位子,却被李琳琅一把按住了。“你就坐这。”李琳琅侧头轻声说着。几人说了些客套话,喝了几杯酒,冯晚晚便笑道:“如此干饮无趣。不如掷骰子玩?”“好啊,”李琳琅笑道,“到时候,掷骰子的人说一个要求,若是被数到的人做不到,便自罚一杯;若是做到了,便是掷骰子的人自饮一杯,如何?”虞安公主发了话,谁敢不听呢?一屋子人连声应和,有小丫鬟忙拿过了两个骰子来,李琳琅顺手接过,却递给了荀旖。“你坐在主位,你来。”李琳琅说着,挑了下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