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神摇曳时,她努力克制,很想问一句为什么要在独奏会上弹那首曲子,还想问他是不是刻意设计,才邀请自己上台。
最后却词不达意,自己莫名其妙地脱口而出:“谢谢你邀请我来钢琴独奏会。”
时间起承转合,他在不经意间兑现了当初的承诺。
“第三次了。”
对面的人却突然顺坡下驴:“打算怎么谢我?”
她猝不及防。
“择日不如撞日。”
小狗
“只是觉得你这人实在客气,如若不想个办法让你报答,恐怕你会良心不安。”
时祺笑了笑。
“报答这件事,温小姐从前不是最擅长的吗?”
他往前又紧逼一步。
‘请我吃个饭?或者带我在南江附近转转。”
温禧的呼吸一滞。
是,她当初追人时,花样层出不穷,兔缺乌沉,如今都成了时祺口中的把柄。
“我对南江不熟,劳烦温小姐推荐一下有趣的地方。”
他们当初约会时,几乎走遍了南江的大街小巷,将所有有趣的事物都探索了个遍,怎么会不熟。
时祺还在叫她温小姐,顺承舞台上的传统。客气疏离的敬称,在他的舌尖一滚,干瘪的字词又陡然生了几分暧昧。
每次与他说话,她时刻都要耗尽十二分的警惕。
他们第一次走遍南江,是什么时候呢?
昔日的记忆像荷塘中的淤泥,她再次深陷其中,无法抽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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琴房初遇只是一场序曲,从那时开始,温禧开始留心时祺的一举一动。
温禧卯足了劲偶遇,翻同系的课表,每天在不同的教室中徘徊,但时祺这人神出鬼没,行动实在不规律。
大抵是缘分使然,他们之间的第二次见面,是温禧在巷口撞见头破血流的他。
时祺穿黑色的短袖,碎发落在眉骨间,一双深棕的眼更加深邃,浑身都是生人勿近的戾气,像是只遍体鳞伤却长刺尖锐的猬。
其实仔细观察,那群乌合之众在他的手下也没讨到半分好,只是仗着人多势众,压他一头。
如若不是温禧突然出现,两方交缠,甚至难分伯仲。
在街角巷尾混混惯会察言观色,看见温禧身边跟着西装革履的保镖,就通晓这是招惹不起的权贵。低声咒骂这小子幸运,瞬时作鸟兽散。
“倒霉,遇到爱管闲事的大小姐。”
为首的大金链子骂骂咧咧地离开,生怕他们引来警察。
原本是家里人接温禧去家宴,等红绿灯时隔着车窗的一瞥,她看见两方对峙,就迅速地吩咐司机在这里停车。
少年抵在墙角大口地喘息,他一怔,然后侧身,露出一口皓齿,去看他的救命恩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