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禧匆匆下楼,出小区时却恰好与熟人打了个照面。
“小温啊,可算是遇见你吗,最近很忙吗?”
是那位她请来照顾程春菊的阿姨,保姆不关注娱乐新闻动态,手上拎着肉蛋蔬菜,笑吟吟地和她打招呼。
当初温氏集团破产的消息成了轰动一时的社会新闻。一时间众说纷纭,有说他们注销公司,携款潜逃,也有说他们资金链断裂,遭同行坑害。但无论如何,投资者都赔得血本无归是不争的事实。
法院破产清算后,公司便不用为债务负责。但她主动与债权人组织协商,同意赔偿。
程春菊就是其中一位。
温父并不同意,说她圣母之心,投资者本该盈亏自负;但她却坚持做自己认为对的事。
谈判鸡飞狗跳。
那位老人从前用辛苦积攒一辈子的钱投资温氏项目,协商时却对她报以最大程度理解。这几年她腿脚不便,近来又得了阿尔兹海默症,子女也不在身边。
“阿姨经常在嘴边念叨说想你了。”
“好,我过几天一定常来。”
因为前两天出差,昨晚又因为独奏会的原因,温禧已许久没有过去探望老人,感觉心下抱歉。
清晨的观山路安静,偶有晨练的人从飘零的枯叶下踏过。唯有调律工作室热闹得让人发慌,连雀鸟都受惊扑翅。
工作室门前熙熙攘攘,连玻璃都嗡嗡作响,甚至有心急如焚的趴着玻璃上往里望,试图窥见一点有效线索。
门上挂着的装饰风铃在推搡中呜咽,终于不堪重负,摔得粉身碎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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记者们眼尖,看见女主角终于现身,将她团团围住。
阵仗不算大,跟温禧在破产时面对的采访不可同日而语。那时她隔三差五都要面对这样窘境,负面尖锐的问题接踵而至,在伤口上撒盐。
大家对调律师工作的关注度并不高,只对温禧的身份好奇,但更多寄希望于顺藤摸瓜,牵出关于钢琴家时祺的线索。
“听说你是温家的养女,传言属实吗?”
“请问您跟时祺先生是什么关系?”
“他为什么专门将国内首场钢琴独奏会选在南江,也是因为你在这里的原因吗?”
记者们争先恐后,各色问题纷至沓来,试图成为采访攻坚战中首位插旗的先锋。
那些问题好似潮水般向温禧涌来,温禧不急不缓,示意众人,给她留下足够的思考空间。
记者识趣地往后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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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禧先俯下身,将那只摔碎的风铃捡起来,放在手心。
养女的秘密,是在那时家中一片混乱,不知是谁有心而为,嫌池水不够乱再搅一阵,将收养文件落在客厅。
但这个惊爆的消息并没有让温禧感到太多的意外。
往事如雪泥鸿爪,被冷硬地冻在原地。
随父母举家避祸国外,或是联姻,委身于人,做个花瓶,挣个前程,甚至已有投资圈大佬放话,说诚心求娶温家小姐为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