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是他?
“我说完了,今天你交办的任务圆满完成了,晓茹还等我回家吃饭呢。”
只听王俞睿又开口,却好似在跟另一个不存在的人说话。
“辛苦王叔。”
另有一道温润的声音从办公室里间传来,在她耳畔似水漫开。
开端
饶是温禧再迟钝, 此刻也能循声辨人。
时祺。
原来她没有猜错。
她感觉胸腔那颗安静的心,此刻又开始抑制不住的狂跳。
里间有人背对她站着,长身玉立, 几乎将整个视野都占满。
那人转过身来, 他今天穿了千鸟格的便西,一双幽沉安静的眼。瑰丽的晚霞落在天际, 为窗边时祺锋锐的侧颜,晕上微光。
她别开眼,视线不知何处安放, 却恰好瞥见一眼办公桌上的显示器。
屏幕上在放温禧调律时监控画面, 被暂停, 放大,是最清晰的一桢。那时她俯下身去,贴在琴盖上检查琴弦的异样, 腰弯出漂亮的弧度,在屏幕上一览无遗。
她耳尖飞快地变红。
“温禧, 重新认识一下。我叫时祺, 是颂音的主理人。”
他重新做了自我介绍, 眼间带笑。
原来时祺留在南江,早有自己的商业布局和经济考量。是她自作多情。
温禧的心又莫名地低落下去。
颂音是时祺在旅居欧洲时就着手注册与组建的公司, 意在培养自己旗下的音乐家与调律师。整个音乐市场良莠不齐,他想借机开拓属于自己的天地。
是遇到她之后,才开始有了私心。
“受伤了?”
可看见她,笑意忽而在眉尖收拢, 他皱着的目光落在温禧的膝盖上。
温禧顺着他视线的方向, 现在才发觉膝盖上的异样。
刚刚她调律时太专注,办公室是瓷砖地, 检查踏板时就这样直直地跪下,将膝盖磨红。
每个人家庭环境各有好坏,温禧不可能颐指气使客户去给自己找个软垫。
穿护膝,又觉得太过矫情。
温禧穿短裤与长靴,经年累月的娇生惯养依然在她身上留下了痕迹,难以磨灭,肌肤好像豌豆公主般娇嫩。
但调律与钢琴打交道,难免要磕磕碰碰。
再加上今天雪上加霜,她的右侧膝盖不慎在琴脚上擦了一下。碰巧她正在精调最关键的环节,于是咬牙忍过短暂的疼痛,就继续投入到工作中。
现在凝神一看,膝上的丝袜不知何时被勾开一个小口,留下一道刺目的破口。
现在血已凝固,但滴落的血珠在丝网中干涸留痕,在白皙的小腿上斑驳着,分外惹眼。
看着有点瘆人。
比起受伤,温禧因被勾开的丝袜感到怪异。
她用手遮掩,却在手忙脚乱中扯开更大的破口。
时祺观察到她的异样,没有在朝她的方向靠近,只沉声问:“疼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