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看。”
他的手捏紧手机边缘,指节泛白,力道重得像要将外壳捏碎。
难追(二更)
温禧沮丧地发现, 时祺又开始销声匿迹。
他一连消失了数日,这次更甚,连自己发的消息都不再回复, 好像石沉大海, 被埋没在与他头像一般的漆黑中。
他们的关系如同莫比乌斯环,首尾相连, 终点即是。
还以为当初时祺笑,是肯定她穿这身衣服与他十分相称的意思。现在想来,不知又在哪个未知的领域触碰了他的逆鳞。
温禧回家后, 就将所有的浓妆都洗净, 褪去夸张的发饰, 换回了平日的装扮。
“不喜欢就不喜欢嘛,又玩失踪。”
温禧闷闷不乐地趴在桌缘,将他触碰过的那枚五角星发夹抓在手心婆娑, 苦恼自己的弄巧成拙。
她与剧组的人解释。
吴荻没有办法,但好在上交微电影的截止期限还有半个学期, 只是寻找时祺的任务就又落在了她的头上。
温禧甚至跑去曾经相遇的琴房, 负责管理琴房的门卫大爷也摆摆手, 说自己最近没见过这个模样的同学。
他会去哪儿呢?
哪里有钢琴,哪里就应该有时祺的踪迹。
温禧想起体育馆, 当初候场时在杂物堆积的后台看见一角琴凳,决意去那里碰碰运气。
体育馆内人声鼎沸,如火如荼的排球比赛正在散场,前述比分紧咬, 获胜的队员团抱在一起欢庆来之不易的胜利。
喧闹声中, 琴弦振动的声音几乎微不可闻。
但她能听见。
温禧蹑手蹑脚地溜进后台,四处张望。
她又看见朝思暮想的那个人。
体育馆的后台幽深, 在白昼中圈出一片昏暗的无主之地。那里有一架废旧的钢琴,藏在角落的最深处。
时祺背身而坐,身穿白衬衫与搭针织背心,简单干净,少年感极重。
他左手反撑在琴凳上,似在滔天的乐海中身陷囹圄。右手停在高音区举棋子未定,最终抬手落指。
时祺已将这一小节的颤音反复弹了数遍,但仍没有止息。
好像潮汐涨落,他陷入练习的无限循环。
一、二、三、四、五
温禧在立柱后安静地计数。
她汲取了第一次见面时的经验,安静地等在时祺身后,待他把想练习的曲子练完。
因此,她在门柱后站了许久,久到腿酸,久到排球赛人走场散,喧嚣归为静默,久到燃烧的暮色卷过她的影子,将它缓慢地拉伸,成为时间的度量衡。
最后的最后,只剩下流淌的琴音,与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