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心口一窒,好像被捏紧喉咙,理智短暂地被唤回现实。
还未到十二点,辛德瑞拉的体验卡就先到期了。温禧看着身上贵重的珠宝,精致的丝线,在裙边娇艳绽放的粉蔷薇。
“啊。”
她歪着头看了片刻,眼神中饱含困惑,伸手在防盗门上的红漆上抹了一下,双耳上垂落的耳坠随着她的动作摇晃。
紧接着,她很快反应过来,无所谓地笑了一下。
真糟糕,每次都在最狼狈时遇到他,这次又被他看见一地鸡毛。
入室
她笑得无谓, 却并不释然。
钨丝灯泡下,温禧白皙的耳廓都照得泛黄,神色难辨。
她穿公主裙的雪肩被细带衬着, 单薄如纸, 微微耸动,像是在极力克制濒临失控的情绪。
时祺晚了两步, 站在身后,于心不忍,正欲伸手去触碰她的肩, 给她慰藉。
熟料下一秒。
“骗你的。”
温禧猝不及防地转向他, 她的眼角干干净净, 并没有水痕,只是双颊如胭脂般瑰丽,从颧骨到下颌, 彰显出酒劲开始上脸的实际证据。
她倏然唇线上挑,回报给上当者一个相当明亮的黠笑。
那顶他亲手戴上的小皇冠晶莹剔透, 在昏暗的灯光下折射出耀目的光。
“我怎么会因为这种小事哭。”
他竟然有些庆幸她此时喝醉。
“只是好久没发生这样的事了, ”她回过神来, 开始自言自语,好像在跟他说明, 又好像在说服自己:“也不知道现在该怎么跟房东交代。”
温禧用食指,苦恼地缠着在肩上的卷发,一圈一圈,紧了又松, 扯起他心上的涟漪。
这是她清醒时曾经最担心的事, 连醉后也在潜意识中占据一席之地。
不太流畅的思绪像将旧日磁带放入新型机器,如齿轮般地断断续续地转回从前。
当初破产开始, 讨债的人追得紧,看她势单力薄,就用些虚伪阴损的招数,对单身独居的温禧围追堵截,她学会用法律的手段保护自己,逐渐琢磨出一些消极应对的办法来。
她最害怕的就是自己的地址被泄露,每隔几天就要搬一次家,房东不愿意将房租给像她一样的欠债人,生怕到时候钱要不回来,还将自己的房间搞得乌烟瘴气。
温禧软磨硬泡,终于在观星公寓找到一间好说话的房东,愿意将小单间给她租住。虽然小区鱼龙混杂,三教九流,它的低价,是通过牺牲自己的安全为代价达成的。
但温禧自我安慰,说自己才是人人喊打的过街老鼠,有什么资格去嫌弃别人的处境。
回到现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