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是温禧开口打破僵持。
“说了这么久,”她温声,对身边的时祺说:“我渴了,你能帮我去饮水机那里倒杯水吗?”
“小满。”
他轻声念她的小名,看见温禧眼神中传递的信息,她轻微地摇头复又点头,暗示他自己没事,让他放心。
于是时祺起身,朝远处走,步履沉重而缓慢,每一步都好像踏在温禧的心上。
“1103,刚刚听到所有跟案件相关的细节,你都要保密。”
他们曾经是配合默契的上下级。
”知道了。”
她已成年,也不再是需要父母监护的未成年人,可以在人生中独当一面。
“温小姐,你对这里有印象吗?”
他试探性地从档案袋里取出照片,摊在温禧面前。
福利院现在已经年久失修,无法正常运转,但前去调查的同事还是尽职尽责拍下了一张照片。这座建筑在富西的郊区,富西多山地,建筑就掩映在常绿阔叶林当中。公路未修,碎石土路,两个小时的车程,有得天独厚的屏障。
也方便了犯罪活动的进行。
“不记得。”
她摇摇头。
“是你小时候居住过的福利院,”岑池循循善诱:“你在到温家之前,就住在这里。”
她是几岁到的温家,其实她自己记得也不太清楚。
看见温禧茫然的眼神,他也不再坚持。
“杀害你父亲的罪犯我们在八年前就已经抓捕归案了,”岑池重新在档案袋里翻找,在玻璃茶几上递来一张彩色照片,照片是隋夜,平头,胡茬青黑,拍摄在最后一刻。
她记得这张脸,在失乐园后的无数个噩梦里,时祺也一定记得。
“他与严奕先生有什么仇怨吗?”
温禧还不习惯称呼他为父亲,用的敬称,声音微微颤抖。
“根据目前的调查来看,没有,他是惯犯,手上有很多条人命,有时候与被杀的人无冤无仇。”
“隋夜,他们同姓,他跟隋玉有可能有一些相关的联系吗?”
温禧强迫自己去想些别的,反复咀嚼这两个相似的名字,提出自己的疑惑。
“很遗憾,我们也朝这个方向做过调查,”岑池说:“但她与两兄弟没有亲缘关系,只是碰巧而已。”
原来世间也有很多碰巧的事。有的人姓氏相同却毫无瓜葛,有的人阴阳相隔却是亲生父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