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鞭打时祺,只是为了让他更快成才,何错之有呢?
“现在世间能留存下我的音乐,这就足够了。我编写的乐曲依然是大家学习钢琴的启蒙教材,不是吗?”
他反问道。
“还有,我最引以为傲的儿子,你不是我留给这个世界上最让人着迷的艺术品吗?”
时智勇说,每个字都触在他的雷区之上。
“我的遗物。”
“不如我为你指一条明路,主动投案自首。”
时祺漆黑的眼深邃似千年寒潭。这场父子对峙,来得更晚了些。
“我本来就没打算挣扎,只想在这里完成我最后一次谢幕演出。”时智勇平缓地说:“好久没有举办钢琴演奏会了。”
“唉,没想到你这么狠心,连最后一个愿望都不能让我实现。”
温禧微微使力,在仓促间拽了一下时祺的衣角,暗示他事情的走向有些不妙。
“但我现在改主意了,我藏了一场通往新生的烟花在这里,所有的人都会在这里给我陪葬。”
终局
“炸弹。”
“这里有炸弹。”
温禧故意叫嚷起来, 凄楚的音色像黑色羽毛的乌鸦,拼命将玻璃彩窗撞翻,将信息传递到另一片天空。
闻言, 连场外缩减包围圈训练有素的刑警都倒吸一口凉气。
他们对这件事根本一无所知, 应急的几个方案也用不上。难怪时智勇在时祺闯入时却显得如此淡然,后来得知已被警察包围时也不以为意。
什么坦白从宽, 抗拒从严,他早就做好抉择,要玉石俱焚。
所以当时祺进来时, 时智勇没有像他们预判的那样, 像其他嫌疑犯一般病急乱投医, 挟持温禧作人质让他们放自己一条生路。
他自信他们已经逃不出他炸弹的范围。他原本也就没有想过要活着离开这里。
时智勇站的位置也很巧妙,既能躲过狙击的位置,并且不停地来回踱步, 让他们根本没有办法瞄准。
那个不知所踪的引爆器就像无形的枪支,随时随地顶着他们的头颅, 制约着他们的一言一行。
“你制服他有几分把握?”耳机的电流声里传来岑池的声音。
时祺扬起手臂, 对窗外反射的那块玻璃, 将攥成拳的手掌松开。
五成,一半对一半。
“不要过来。”
他的潜台词。
时祺进来时, 觉得自己对上时智勇最有胜算,现在发现已经不能用人的思维去揣度时智勇此时此刻心里在想什么。
像他自己说的,他是疯子,人命如草芥, 反社会人格的疯子是没有行事逻辑的。
“配合他, 答应他的所有要求。我们马上去找拆弹组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