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接机的是闻鹤, 他一与温禧打照面, 就若有所思, 然后这么调侃时祺说, 宋朝薇不冷不热, 却也跟在旁边, 对温禧点头致意。
他们听闻了国内的事件, 准备给两位接风洗尘, 说不醉不归,将所有的一切都归零,然后重新开始。
这件事从楚槐序那里传出的消息。楚槐序跟他们一个航班,同时到的维也纳,他现在知道温禧是故人之女,便将她当作亲生女儿对待,小心翼翼,好像撕开旧报纸里的黄油面包,弥补那份她生命中消失已久的亲情。
温禧虽然失去了很多,但与此同时,也收获了更多的爱,
原本这趟旅行就是为了放松,她也不急不缓。任家富有,当初时祺来读书,当然不方便住宿舍,就在当地直接购置了别墅。
她走过他来时的路,印象最深刻的还是他的学校。
“进去看看,1103,他的专属琴房。”
专属琴房是国立音乐学院给优秀学生的荣誉,琴房门口有小小的金色铭牌,镶嵌着时祺的名字,即使毕业后也依然作为装饰物保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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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个琴房的空间并不大,玻璃窗外正好有一株高大的云杉。他曾在这里,看着树由绿变黄,有亘久不变的姿势见证过四时之景。
钢琴凹陷的琴键见证了他曾经有多用功,也见证了一代又一代音乐生的努力。
他练琴时像苦行僧,手指落在琴键上,好像寻到所有的寄托。晚上琴房关闭,他就在黑夜里点燃蜡烛演奏,像在燃烧自己的生命,被同系的同学笑称他是来自中国的肖邦。
“你那时候练琴都在想什么?”
这时候风吹树动,他额前的发也随着摇摆。时祺罕见地沉默了几秒钟,温禧以为他要说出什么惊天动地的答案。
“在想你。”
简单朴素,但她的心弦又被倏然扣动。
“知道了。”
温禧捧着他的脸,认真地回应他:“现在我就在你眼前啊。”
现在是梦寐以求的事。
大概是他连做梦都不敢肖想的事。
“我感觉我在做梦。”时祺将她的手,握着她的手在脸颊上使力,狠狠地掐了自己一下,他对这种自我伤害式的验证十分擅长。
“你干嘛。”
温禧吓得立刻将手收回。
“不太相信是真的。”
他垂眼,却没遮住在嘴角的笑。
“现在呢?”
“相信了。”
他指尖上有她的体温,连冰凉的琴键都变得温暖。时祺在弹每个音的时候,都在想着那位从深渊中将他拯救出来的女孩的模样。她的笑意,她的泪水,将充沛的情感抒发在琴键上。
除此之外,他还送给她许多意外的惊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