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虚幻境真的这么好心,直接将离开方法呈现到你面前?
姜婵叹了口气,正欲后退,望见谢怀手中的灵哨。
“义字?”她奇怪地抬眼看他,“你哪里来的?”
“我师姐的,她…她由我代为保管。”谢怀一本正经道,“你要吗?”
姜婵是想要,但她摇摇头:“你师姐让你代为保管,我还是先去问问她。”
谢怀见她真的要,有些着急地往她手里塞,像极了他师姐:“其实是师姐交给我的,你拿着吧。”
在某些方面,谢怀与闻涿真的很像,他们都是被家中长辈分外宠爱,谢怀自拜入宗门后,里里外外什么都不需要操心,他只需要修行,与下山履行剑尊的嘱托,但每一次外出惩恶扬善,都会有师兄师姐陪同。
他们过分的宠爱被谢怀视作理所当然,姜婵不喜他这样。
她严肃地转过身,用尽量温和的声音说道:“你师姐送给你,是因为宠爱你,但若是我想要这个,我可以自己跟她说,你不可以代替你师姐做决定。”
见谢怀怔怔地望着他,似乎从来没有人对他说教过,人人只会称颂敬仰恭维他,尽快姜婵已经将语气柔和,他也实在难以反应过来。
姜婵握住他的手:“现在,我们一起去找你师姐,好吗?”
谢怀被她拉着,回过神来,他难免有些失落地收回玉哨,“嗯”了一声。
山上一处早已荒废许久的破庙中,围聚着一群瑟瑟发抖的少女。
徐茗包裹着林津津的伤口,心疼地差点落泪:“你也太冒险了,就算你学过体术也不能这么鲁莽。”
眼下没有灵力也没有草药,徐茗只能强行止血随意包扎起来。
林津津摇摇头:“你别忙和了,不是什么要紧伤,流点血就没事了。”
她看着徐茗跟她生气的样子,不免觉得好笑:“怎么了,我不趁早救你们,难不成还要等城主将你们推下山崖一个个去捞吗?”
见她丝毫不在意的样子,徐茗瞪了她一眼:“灵力被封,你也和普通人无异,你逞什么能?就不能一步步制定了计划缜密行事?万一泺城有增援,你怎么办?”
林津津还想嘴硬,徐茗通红的眼眶包着眼泪,摇摇欲坠的,眉头蹙着心疼地望着她。
林津津:……
算她认栽。
替她把伤口全部整理好,徐茗望向她们身后的女孩子们,除却几个参加试炼的,绝大多是都是面黄肌瘦,手无寸铁之力的凡人。
“你打算怎么办?”
林津津摇摇头:“我已经通知小九了,等他来再说吧。”
正说着话,守着门口的几个小姑娘欢喜地跑过来:“来了来了,他们来了!”
眼中带着细碎的光,在午夜的月光下显得格外明亮。
她们原以为自己的这一生也就这样了,被城主大人抗推出去活祭泺河,草草了结这悲苦的一生。
没曾想会遇上这么几个人美心善的姐姐,像是天神下凡,将她们拯救。
林津津等人的地位在她们心中早便取代了那劳什子河神,女孩们雀跃地说:“一个白发姐姐,一个没表情的哥哥,他们来了来了!”
姜婵推开门时,看到的就是这样的场景。
一堆衣着破烂的女孩们,将坐在庙台上的林徐二人团团围住,林津津衣衫带血,眉眼俱笑,月光透过破败的瓦顶投射在她二人身上,那样的圣洁。
位上的林津津看到他们,开心道:“你们来啦。”
“太危险了。”
饶是姜婵,在听完林津津的描述之后,也不赞同地沉了脸色:“你完全可以等到我跟谢怀晚上相聚时商议再一起出动,就算泺城兵力不济,也不值得你一个人冒险。”
徐茗一脸“你看我说的没错吧”的表情,止不住地点头:“何苦那么着急。”
“我怕夜长梦多,”林津津故作轻松道,“再说了,我身为此次试炼中最为年长之人,岂能让你们这些小辈犯险?”
“年长什么?!”徐茗嚷嚷,“你才比我大一岁!”
林津津:“一岁也是大!只要有我这个师姐在这,就不会让你们有危险。”
不知怎的,望着这样的林津津,谢怀猛地心头一痛。
炙热,滚烫,炼狱般的痛楚朝他惊涛骇浪地袭来。
“小九!!”
在一片被高温炙烤扭曲的时空中,林津津满脸血泪,她抱着自己,血肉滚着业火簌簌落下,舔舐燃烧他的外袍。
林津津边哭边哄他:“有师姐在,小九不怕。”
“谢怀!”
!
谢怀猛地回过神来,面色惨白冷汗连连,针扎般的刺痛袭入大脑,令他痛苦地喘息。
姜婵虚搀着他:“谢怀?你没事吧?“
谢怀抬起头,正对上林津津担忧的神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