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怀眼睁睁望着她远去,连挽留的话都无力说出。
还未走出房间多远,姜婵便?被一小厮拦住。
“江公子,我家宫主有请。”
想必越无极等姜婵苏醒已经等了许久,不知眼睛上的伤是不是越无极假惺惺的做派,姜婵无所畏惧,点了点头,跟上了他。
小厮带她七拐八拐,一直不断地?深入越寒宫,走了约莫有一刻钟,到?了越寒宫内最隐蔽的地?方。
好似是牢房,阴冷不堪,进去没有多久姜婵便?浑身发冷,寒意顺着她的皮囊涌进骨缝之中。
激起一阵刺骨。
越无极就?坐在前面,望着最中央的位置,刺骨的泉水汇聚到?中央,将最中间的一处牢笼困住,隔着朦胧的水雾,姜婵看见?其中有一道高大?的人影。
“那是我的小弟子,越明。”
越无极坐在一把藤椅上,望着牢笼中嘶吼挣扎的越明,声?音满是惋惜:“我的诸位弟子之中,只他心境最为纯洁,品性纯良,虽天赋平平,但?总是乐观,人人都喜爱他。”
“我本以为,他可以抵抗秾华道心的反噬,彻底征服它,成为道心的主人,没想到?啊……”
越无极话音一转,语气也?跟着满是嫌弃:“到?头来,还是被迷了心窍,成了这不人不鬼的怪物。”
“有时候我都在想,连我那最讨人喜的小弟子都是这般,这天下当真有那般纯净的灵魂,能让道心心悦诚服地?选择吗?”
“那飞鸿剑派的小少主若是没死,我也?真的想见?识见?识被它选择的灵魂,是不是真的没有一点瑕疵。”
姜婵不说话,只安静地?将不问攥在手中,时刻预备着。
见?她不说话,越无极怪笑了两声?。
他佝偻着身子站起,转过身来望她。
如毒蛇般黏腻的目光将她从头至尾盯了一遍,赞扬道:“不错不错,不光身手好,长得也?漂亮,眼睛受了那样?重的伤,也?能痊愈的这么快。”
他舔舔唇,目光贪婪:“就?是不知你的灵魂如何,经不经得住道心的洗涤。”
姜婵望了眼牢笼中的越明,见?他无助地?抱头,不断有氤氲的黑气自他头顶溢出,逐渐包裹住全身。
他痛苦挣扎,仅有的残存的理智使他求生欲爆棚,不住地?敲打牢笼,苦苦哀求。
“师父…师父你求求我……”
这般悲苦的求饶声?,越无极充耳不闻,许是这些年来听得已经够多了,只一眨不眨地?死盯着姜婵。
见?她不说话,声?音扭曲:“虽不知你从何而来,但?你也?应该听过秾华道心吧?飞鸿剑派传世之宝,它会?无限放大?修道者神识中的善恶,达到?修为一飞冲天的效果。”
“如若不是它选择的毫无邪念的至净之体,任何人强行拥有它最终都会?被自己?的心魇反噬,成为秘境之中你斩杀的怪物。”
“但?你不必担心,”越无极短促地?怪笑一声?,“用你短暂的寿命来换取越寒宫数年的辉煌,这很值得,不是吗?”
姜婵听着不远处越明痛苦哀求的声?音,与越无极诡谲的声?音混合,让她有种?生理性的不适。
“你还真是该死啊。”
姜婵拔出不问,语气淡漠的就?像谈论初春夜里最寒凉的那场雨。
这边姜婵刚离开不久,那边闻涿便?风风火火地?闯进房间。
“我已经通知叔叔了,他一会?就?带着几大?世家围剿越寒宫……”
闻涿从头到?脚哪里不多,只求救道具最是齐全,越无极这步棋最大?的疏漏,便?是报名时没能认出这位赫赫的闻家少主。
他进来望见?空荡的床榻,大?惊:“阿婵呢?!”
谢怀抬眼:“走了。”
“走哪去了?”
见?谢怀不回答,闻涿上前揪住他:“去哪里了?”
“我怎么知道?!”谢怀郁燥地?吼道,眼里满是血丝。
自重生以来,桩桩件件不如他意,他怎么也?想不明白,就?好像是睡了一觉起来,什么都变了。
曾经顺风顺水的人生,开始举步维艰起来,他猛然发现,原来想要如意生活,竟是这样?艰难的事情。
原先不食烟火的谢怀终于从天上滚落至人间,摔得一身世俗,竟也?开始发起火来。
“她根本就?不想我纠缠,不想与我有过多关系,我又怎么会?知道她去了哪里?”
“你……”
闻涿气得想笑,不管不顾地?抓着他便?往外面走去:“我不管,如今越寒宫内望阿婵就?跟狼看见?肉一般,她眼伤未愈,你跟我一块去寻她。”
闻涿的动作好似牵扯到?了谢怀的伤,他眼神都涣散了些许,却听闻他的话,还是强撑着离开。
二人不知姜婵去了哪里,整个越寒宫内也?空无一人。
他们?地?毯式搜寻,也?没能找到?姜婵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