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咫尺之间,不知为何,姜婵心中激荡,心跳也跟着加快许多。
但?她并未顾及,只是好?奇问?道。
“你怎么不说?”
“什么?“
话一出?口,谢怀才知自己声音有多喑哑。
“旁人得知我失忆,都难以接受,问?我是不是真的一点也记不得他们。”姜婵望他,“你为什么没问??难道我们关系不好??”
思?及过往,想到他们二人阴差阳错的经历与?伤害,想到姜婵对他淡漠的模样?。
谢怀神情黯淡:“我惹了你生气。”
“所以我不敢问?,我怕你将我忘得彻底,又怕你还?记得,从而无法原谅我。”
也许是谢怀的模样?太过心碎,引得姜婵心头一阵绞痛。
她轻声问?道:“我,很生气很生气吗?”
“是。”
姜婵侧过头,想了想:“那?我也没有办法替她原谅你,不过。”
谢怀抬眼看她,望进一片灿烂星河。
“等我记起一切后,你再做一碗面条给我吃,说不定我就不生气啦。”
谢怀心中情绪万千,这样?好?这样?的姜婵,他先前都对她做了些什么啊。
他强忍着泪意,摇了摇头:“不,无关于你,就我自身,我便永远也不会?原谅我自己。”
姜婵有些被他话中的狠意吓到,又听他在月下虔诚道。
“不过,我会?一直做面条给你吃的。”
谢怀眉眼深深,眼中滔天的情绪像要将姜婵吞没。
没有说出?口的承诺,在他心底重复千千万万遍。
无论你是否原谅我,我都会?一直爱着你的。
姜婵在千鹤岛生活数十年?, 从来没有离开?过。
那个时候的她每日都想着离开?,如今一觉醒来发现自己真的在外面了,反而心心念念着要回去。
也不知怎么了, 她分外想念千鹤岛, 分外想念师父。
总觉得自己好像做了什么对不起他的事, 一想到周自渺便心痛如刀绞。
她瞭望着奔腾的海浪, 瞭望着凡间风景急速倒退。
坐在甲板之上跟着船舶起伏。
破晓之时,气候寒凉。
姜婵望着远方的景出神, 身后骤然有一席暖意袭来。
谢怀将外袍披于她身后,声音清淡:“为何坐在这?里?清晨露凉。”
“你说我是?不是?对师父做了什么过分的事?”
经过昨夜,姜婵面对谢怀也无芥蒂, 她皱着眉道:“我想了很?久也想不出发生了什么, 但只要一想到师父, 便沉闷的难受, 觉得十分对不起他。”
谢怀自然知道一切, 他望了眼隐匿于晦暗之中的罪魁祸首, 眼神凉薄。
他又宽慰道:“没有人?舍得责怪你, 阿婵。”
谢怀蹲下身,凝视着姜婵的侧脸,细语柔和:“你离开?千鹤岛, 是?为了修仙界, 你师父明?白一切, 他不会忍心责怪你的。”
“为了修仙界?”姜婵疑惑歪头,“为何这?么说?修仙界这?些年?不是?一派祥和?出了什么事吗?”
“有铉云宗的枕流仙君坐镇,谁人?敢胡来?”
听她说起, 谢怀一愣:“我以为你不记得谢枕流了……”
姜婵拢了拢肩上的外衣:“为何不记得?谢仙君名震天下,谁人?不知?我虽避世于千鹤岛, 但这?些书上都有写的。”
听她这?么说,谢怀眼神暗了暗:“那,那你怎么看?他?”
谢怀喉间滞涩,小心翼翼问?道:“铉云宗的谢枕流,你觉得他怎么样?”
听他这?么问?,姜婵有些疑惑地蹙眉,望向不远处逐渐亮起的天色,声音轻散在风中:“我觉得他可怜。”
谢怀心中一震。
“剑尊赐名于他,与其说是?欣赏,倒不如是?束缚。道心为天为民,三?界人?人?都在祈盼着他,却?又距他于千里之外。小小年?纪背负众多,被压迫着成长,实属心酸。”
谢怀心中发紧,他无法形容自己听到姜婵说这?番话时的心情。
他们都说姜婵单纯懵懂,自小养在千鹤岛,心率纯真不识人?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