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又觉得不对劲,他转过头有些不可置信地望着不再乖巧可爱的姜婵:“你怎么跟师父说话的呢?”
姜婵上前两步,夺走他手中的酒壶:“既然决定戒了,就?别再喝了,喝酒本?就?伤身。”
周自渺发觉她?的不对劲:“你今儿?是怎么了,不会是觉得化神了我就?不是你师父了是吧?”
姜婵不语,默默伏在他膝头。
便是小时候,也从未有过的亲密无间。
周自渺吓坏了,手伏在她?双肩:“你是不是受伤了?伤到哪里了?”
“师父。”
姜婵淡淡道:“这些年,都?辛苦你了。”
辛苦你不辞辛劳地照顾我,将我这小小的幼鸟拉扯长?大。
“现在,换我去保护你了。”
周自渺红了眼眶:“我还没有废柴到这个地步……”
姜婵起身,望着他道:“酒壶,我没收了。”
和煦的微风中,姜婵清浅一笑:“等我回来的时候,我再还给你。那个时候,我陪你好好喝一杯。”
“在我回来之前,不许喝酒。”
鸣琅真人周自渺讨厌离别。
然而在数月之前,他最讨厌的事?变成了不告而别。
于是姜婵前来,也并没有说再见的字眼。
“哪有你这样?的……”周自渺了悟她?的心思?,咬紧牙根,“你,那你记得早点回来。”
姜婵笑着应了。
“还有,”周自渺不自然地撇过头去,不让她?瞧见眼中的闪烁,“若是一身血气地回来,我也没胃口喝酒。”
姜婵从善如流:“我会平安顺遂的。”
她?上前拥住了周自渺:“师父,你等等我,我很快就?会回来。”
踏上船舶的时候,司悯压抑地看了她?一眼 :“这么快,我以为?你们要?说上一会呢。”
姜婵平静地可怕:“起航吧。”
谢怀静静地望着他,没有上前,也没再搭话。
只是这次姜婵望了他一眼,淡淡道:“谢怀。”
谢怀心中一跳。
他喑哑:“嗯?”
惊天的雷鸣与?痛意之下,姜婵确实想起了一切。
她?甚至想起这段时日以来,谢怀无微不至的关心与?体?贴。
自己在夜半的甲板之上对他说,只要?他下厨,自己一定会原谅他的。
多么纯良,洁白又不谙世事?的傻瓜。
姜婵回味以往,只觉得自己可笑,眼中平静无波,再无半点波动:“谢谢你这段时日陪我练习。”
这句话一说,谢怀便有一种极为?不好的预感。
“从今往后?,我们两不相欠了。”
姜婵道:“寻找道心无关于你,我们可以分道扬镳了。”
姜婵的声音格外冷清, 混迹在初晨的雨露中,犹显冰凉。
“不?。”
谢怀早便知道,如若姜婵一旦记起, 必定会与他决绝, 他也一早便下定决心, 不?会再轻易离开她。
姜婵轻皱起眉:“何必闹得那样难看?”
谢怀轻摇头:“枕流仙君的一条命, 不?会如此廉价,如今你要去寻道心, 为天下人涉险,阿婵,就让我陪你一起, 就当我是为了天下人, 还你的恩情罢。”
谢怀的这番话说的沉重, 姜婵自然寻不?到错处, 她竟不?知, 原先不?近人情的枕流仙君, 如今竟也会这样狗皮膏药地?粘着某个人吗。
见说不?过?她, 姜婵不?再反驳,只轻轻一句:“随你。”
便不?再理会他,随意找了间厢房歇下。
司悯将二人交流看在眼里, 见谢怀神情低落, 不?免觉得?好笑:“哄不?好了吧, 你看看你,身为铉云宗弟子,怎么如今这样……”
话还没?说完, 单薄的虚影便被面无?表情的谢怀一剑斩断。
离了千鹤岛,司悯的残魂又变的虚弱起来, 他被谢怀斩断重回?青玉之中,心想着好歹自己也算他师祖,竟是被这般粗鲁对待,真是,铉云宗没?了,清规戒律也跟着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