赛车终点
火红赛车旁,霍蓝点燃烟,将自己萦绕在一片烟雾中,不再说话。
她眉眼萦绕着恨意和忧虑,阴冷地盯着被保镖踩在地上的人,不知道在想什么。
“怎么样了?”
此时,霍辞走到她旁边,霍蓝注意到他换了一身衣服,挑了挑眉,眉间的阴郁散了许多。
“处理的差不多,不过没抓到那人的把柄……”
说到这里,霍蓝又吸了一大口烟,压制心底源源滋生不断的烦躁与恶意。
那人指的是谁,他们清楚。
“别太在意,后面可以让司空贺绫帮个忙,这人送警察局吗?”
霍蓝点头,斜睨地上的死鱼一眼,要不是这里人多,不会这么轻易放过他。
霍辞陪着霍蓝一起去警局录了口供,期间又打点一番,半夜十二点才到家。
……
晏湘湘又做噩梦了,熟悉的配方,熟悉的开场白,先是自己怎样针对女主然后被男女主折磨死的总概括,然后就是一个关于她身边某一位哥哥姐姐的磋磨剧情。
因为之前对小姑娘做的太狠了,所以晚上是作为医生的裴墨宣陪着她。
小姑娘一挣扎,裴墨宣就醒了,抓住她胡乱挥舞的小手,把她揉进怀里,轻轻拍打着她的后背,温声地安抚着她,“小宝不怕不怕,二哥在。”
明日是孙老爷子的寿宴,他早猜到宴会上会有他们的剧情了,就是不知道是谁的。
第二日凌晨,晏湘湘睁开泪花花的眼睛,像只无助的小手呜咽着在裴墨宣怀里拱,没注意到她二哥此时的状态与平日里风清月朗的模样毫不相干。
眼下乌青,眼白缠绕着血丝,要是时间再久一点,胡茬都要冒出来了。
这都是他照顾湘湘一晚上造成的。
裴墨宣嗓音喑哑,冰凉的唇瓣一下一下地蹭过她的小脸,“哥哥在,小宝不怕。”
【呜呜,二哥哥真的好温柔,要是二哥哥知道每天晚上有噩梦折磨我,他会生气嘛?算啦,就算狗屎可以让我说,我也不会说的,不能让哥哥们担心。】
裴墨宣听着小姑娘懂事的心声,只感觉痛的快要呼吸不上,他吻着女孩的眉心。
小笨蛋,哥哥都知道的,小宝不告诉哥哥,哥哥也会担心的啊。
是哥哥无能,帮不了小宝……
抱在女孩身后的手用力地捏在一起,宣泄着主人的愤怒与不甘。
裴家其他兄弟也进来了,一个接一个地向小姑娘问早,讨要早安吻。
百米之内,他们也能听见小宝的心声,之前的自然听得仔仔细细。
他们气愤又懊恼,保护不了心爱之人的挫败让他们时时刻刻如同凌迟。
【今天是孙爷爷的寿宴,可是在梦里,寿宴会发生很多事情。容哥哥对女主一见钟情,太扯了,怎么着也得等我死了,容哥哥才会喜欢上女主呀?这梦是越来越假了。】
苟使:【宿主,告诉你一个好消息和一个坏消息,你要先听哪个?】
裴墨宣:?每次这个狗屎系统出现就不会有好事!
晏湘湘像只生活不能自理的小熊猫,任由哥哥们帮她穿衣洗漱,她则专心地与苟使对话。
【好消息】
【好消息是你不会比你哥哥们先死啦!】
【那坏消息呢?】
【坏消息就是你哥哥们会比你先死,然后你再被男女主折磨死,顺序互换了而已!而且,本系统还检测到,伪天道对你擅自篡改剧情很不满,送了无数穿越女进来要顶替你“恶毒女配”一号的位置!更坏的消息是,伪天道已经开启对你进行抹杀,宿主,你要寄啦!】
裴墨宣放牙刷的手一顿,生生把牙刷柄给折断了!
湘湘没注意,一心与苟使辩论。
【?狗屎,你真的很扯吖,我才不信呢,我和哥哥都是真实的人,才不是什么纸片人。】
【不是,到现在你还觉得,本系统给你的预知技能是假的吗?!】
【还说呢,天天让噩梦吓唬我,昨天蓝姐姐不就没出车祸嘛,就是假的!你再吓唬我,我就要自掏脑子,把你揪出来鞭屎!】
苟使表示,摊上这么一个有潜在神经病的傻白甜很心累,这让它怎么带?它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啊?难道天道好不容易截取的世界线又变了?
t该死的伪天道,真鸡贼啊!
算了,这个宿主,傻人有傻福,反正天道粑粑也不让它额外干预,它就当个传消息的工具人好了。
湘湘“说服”了狗屎,开心地摇头晃脑,哼着不知名小调,也清扫了裴家兄弟心底的阴郁。
保卫小兔宝大战指挥部
【裴老大】:容星洲,今天你的线,保护好小宝,“它”要对小宝进行抹杀了。还有大家都得注意身边任何一个心怀不轨的女人,她们是来取代小宝的。
【司空元菱】:女人?呵,你们这些臭男人要是有一个敢对不起湘湘的,我可不介意帮你们废掉那二两肉!
【霍蓝】:同上!
【容星洲】:我大抵碰上了,刚刚下飞机,一个乘务员趁机在我衣服里塞了张名片。她浑身飘着黄气,就我看得到,这可能是我们的突破口。
【司空宥】:黄色?呵,倒也符合人设。
【司空贺绫】:你怎么处理的?背叛湘宝,我不介意现在就过去收你人头。
【容星洲】:玩具送上门来,当然要好好玩了,保镖把她押回k国了,那里才是我的地盘,你们谁有兴趣,也可以去,别轻易弄死就行,敢打湘湘的主意,呵……
【司空溟】:我也碰到了,确实是有黄光。
司空溟踢了踢脚下的死人,矜贵地从衬衣口袋里掏出帕子,擦干净不小心溅到脸上的血,嫌恶地丢掉。
还以为是奸细呢……便宜她了。
司空溟抚了抚大拇指上的蓝宝石戒指,眉目温软,湘湘,哥哥马上就去找你了……
在他身后,还有两方人在火拼,周围废墟一片。
【易辰】:我的小宝贝们很久没吸血了,这不就送口粮来了?
裴家兄弟看着手机里的消息,阴恻恻地互相对视一眼,有特征,那不就是他们为刀俎了么?
啊,好久没玩这么有趣的游戏了……
下午,四辆劳斯劳斯从湘苑出发。
还未正式开始的宴会大厅,容星洲慵懒在沙发上把玩着打火机
点燃,熄灭,点燃,熄灭。
正要起身和别人洽谈商务,突然视线凝于一处。
身着水粉色蓬蓬裙礼服的晏湘湘进入晚宴大厅,瞬间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娇俏的少女沐浴在灯光下,笑起来嘴角漾起浅浅梨涡,双眼灿若星辰。
“湘湘。”一道沉冷男音在不远处响起。
晏湘湘顺着看去,只见一位双腿修长的男人阔步走了过来。
男人头发并不短,反而像是狼尾般落在肩上,细碎头发落在额前,哪怕是身着西装也有着潇洒肆意的感觉。
他有双很漂亮的眼睛,五官深邃混血感很重,目光像只紧盯着猎物不放的狼,朝着晏湘湘逐步靠近。
晏湘湘却是一点害怕都没有,松开了挽着裴老大的手,像只小蝴蝶一样扑入对方张开的手臂中,“容哥哥~”
“怎么才来,嗯?”
要不是他们约定好,大庭广众之下谁都不许对湘湘过于亲密,容星洲恨不得抱着她转几个圈。
他是个武器商,在国外合法,所以没遇到湘湘之前,他几乎很少回国,有了湘湘之后,除非必要,他一般都在国内,但对他来说陪伴湘湘的时间也是不够的,要湘湘一直在他身边才好。
“都怪哥哥们,一直争论我穿的礼服,哼<`︿′>”
容星洲爱死了她这幅小模样,悄悄地捏了捏小姑娘腰间的软肉,对着湘湘笑得像只狡猾的狐狸,惹得少女软白的腮帮子微鼓,眼波如水地瞪了他一眼。
“小宝,关系再好也不能一直赖在容先生怀里。”裴珩咬牙道。
三十岁的老男人,真不要脸!
在后面一大群人阴险的目光下,容星洲慢悠悠地松开了湘湘,随后便一步不离地跟在他身边。
一群大男人若有若无地互相挤着,都想和湘湘更近一些。
晏湘湘没察觉到这微妙的氛围。
看着离自己十万八千里远的酒,湘湘举着一杯橙汁叹了口气,视线不经意一扫,锁定了穿着服务生衣服的女主。
【啊~又碰上女主咯~】
四散谈生意的几位哥哥齐齐扭头。
霍蓝和霍辞刚好踏入大门,闻言也看了过去。
晏湘湘盯着何妙妗的身影,看着她端着服务生托盘游走在会场上,从几位哥哥面前路过。
她示意:“你好~”
何妙妗看向她。
她将橙汁递给她:“麻烦了。”
何妙妗微不可察地皱了下眉,有些抵触地接过她喝过的橙汁,视线不经意落在她身边的容星洲身上,惊艳瞪大眼。
晏湘湘狡黠地想要看容哥哥的[泛起兴趣]的表情,偏头一看,却望入一双溺满柔情的眼,瞳孔里只有她自己的倒影。
湘湘那张漂亮精致的像个洋娃娃的脸渐渐浮起红霞。
【狗屎,你看,容哥哥都不带看女主的!】
苟使:……
容星洲嘴角微勾,慵懒的双眼直勾勾盯着内心炸毛的小猫儿,深邃迷人。
正想捏捏湘湘的脸,发现女主还傻站着,也不接湘湘的杯子,容星洲语气阴沉:“你还在干什么?没经过培训吗?谁给你的胆子无视客人的需求?”
何妙妗眼眸瞬间泛红,一把抢过湘湘的杯子,站直身体,一副清高姿态,“虽然我只是服务员,但这并不是你看不起我的理由。”
她还小声嘟囔:“有钱人都这样,自命不凡。”
“嘶~”晏湘湘一时不查,杯子被抢过去时杯底划了一下她的手。
容星洲立马抓过来,心疼地吹了吹那红痕,正要对所谓的女主发难,又听见了湘湘的心声。
【哼,狗屎,我现在一点都不喜欢这个女主,要是女主接下来会像梦里把红酒泼在一个女人的身上,我就相信你说的话!】
为了让湘湘看乐子,容星洲决定暂时先忍了这口气。
裴墨宣靠了过来,给湘湘抹上冰凉的药膏。
“谢谢二哥哥~”
“乖,不用和二哥客气。”
“嗯呐!”
话音刚落,何妙妗忽然脚下一绊,带着红酒扑入一个女人怀中!
现场尖叫迭起!
何妙妗和女人跌倒在一起,女人狼狈起身,扇了何妙妗一巴掌:“你干什么?!”
何妙妗反手扇回去:“我不是故意的!你打我干嘛?!”
至此,闹剧轰然炸开!
苟使都要拍手叫绝,大呼牛逼!果然是盗版天道捧出来的盗版女主,真颠呀!
女人一身高奢定制,上面全都被红酒沾染。
像她们这种身份,晚礼服通常只会穿一次就不再穿,所以次次都是新的。
刚穿到手,寿宴还没有开始就被毁了,被泼水的女人气得嗓子都破了:“你一个服务生竟然还敢打我?”
何妙妗不服气:“谁让你打我?我怎么不能打回去?!难道你有钱就可以践踏别人的尊严吗?!”
哥哥们冷眼睨着。
这个世界的女主就是这样,她把自己的尊严看得比天大,但别人的尊严她就喜欢碾压在脚下。
她将女人压在身下怒吼:“我可以给你道歉,但你不能打我脸!”
女人尖叫着推搡她:“这可是我特意为了这次宴会准备的裙子,我花了多少钱,多少心思你知道吗?!”
“我管你多少钱多少心思,关我屁事?!我又不是不会赔!”何妙妗抓住她头发:“但你得先为我的脸道歉!”
因为何妙妗从小到大都在干活,收拾一个养尊处优的女人不在话下。
周围的人有礼貌没有录像,但也没有出手,因为要注意形象,只是对做错不认错反而让受害者认错的何妙妗满是批判。
晏湘湘的笑容渐渐收了起来。
【真讨厌呐……】
哥哥们正想出手解决这让湘湘不开心的场面,湘湘却像个小飞侠一样提起裙摆冲了过去。
站在何妙妗面前,对她娇软一笑,随即冷着眼把她一脚踹出去,高跟鞋,加上她的角度刁钻,力度也不小,总得紫一块吧。
孙老爷子拄着拐杖气势汹汹走了出来,看到这一幕差点没忍住拍手叫好,还是他身后的儿子疯狂压制他。
何妙妗捂着胸口,狰狞着脸坐直身体,“你、你凭什么打我?”
哥哥们肃着脸站在湘湘身边给她撑腰,何妙妗气势顿时矮了一截,“你们难道想以权压人吗?!”
晏湘湘双手抱胸,高傲地俯视她,“我并没有打你,只是在阻止一个发疯的服务员殴打贵客。”
“这么喜欢问凭什么,那你在大庭广众下凭什么殴打客人?”
“请问,是这位女士绊倒你,让你把红酒泼在她身上的吗?”
“你一个过错方又凭什么要求受害者给你道歉?”
湘湘将满身都是红酒的女人搀扶起来,接过服务生递来的毛毯盖在女人身上,一步一步靠近何妙妗,每靠近一步就发出一个灵魂拷问。
会场一片死寂。
何妙妗下嘴唇抖了抖,坐直身体,语气抵触:“我不是故意的,而且这只是一条裙子而已,凭什么说打我就打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