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燕惊寒的速度比他快太多。他只有干脆利落的两个动作:第一步踹开女人的手,第二步用魔气切断了陆昭河的脖子,就像他一直以来被训练的那样,一台精确的杀人机器。
做完这两个动作之后,肉体凡胎的女子也被这一脚踢得断了气。燕惊寒将两人并排摆在床上,重新拼好床板,沿着暗道走了出去。或许很长一段时间内,其他人都不会知道杀手是以怎样的方式了结了陆家家主性命。
顺利完成任务的燕惊寒独自走在了回客栈的路上。
此时的月光被乌云遮盖,天地间都是墨一样的浓黑色。零星的纸灯笼挂在檐角,孤独摇曳,像客居他乡的旅人,影子在破败的泥墙上徘徊。
燕惊寒以为自己已经没有感情了。除了根深蒂固的憎恶,他所有的心情都随着目标的达成与否而变化。世上一切人和物,在他面前只剩下两个标签——有利,有害。这样的活法很纯粹,谁也不能说不对,至少他一直知道自己在追求什么,并且向来做得很好。
但此刻,他有一些沉郁。陌生的感情像一团棉絮,堵在他胸口,明明可以喘气,却宛如已经窒息。他的手刚杀过人,是热的,但心如夜风一样渺远,一样凉。
因为他发现他又将回到日复一日的生活中去了,像从前一样,一个人开始,也会一个人结束。没有人会等他,就像他也不会等任何人。
可之前,他身旁明明还有一个人,一个总是很乐观,有点天真,也有点可爱的人。她是光一样地落到他肩上,但很快又会落到别处去了。
这是无法抗拒的结果,他为什么会为此感到愁郁?
是因为他习惯了把她看成一个有利的人?
是因为他在她身上浪费了好多时间?
还是因为他的心真的在为她跳动?
燕惊寒从窗外翻进了房间,一个黑色的影子从床上坐起来。
“是不是已经完成任务了呢?”苏芷北问他。
两人的面庞都隐在黑暗中。
两人都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