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节(2/2)

第二次便是现在了。

他抓着慕从云的衣袖,细细品味着阴雪的屈辱,顿时心情大好,脸上的笑容都更大了。

这还是头一回,钟山这些人欺负他时,有人护着他。

他侧脸看着眉目如霜的人,眼底闪烁着奇异的光。

师兄真好。

阴骄正打量着面前的剑阵,心中微微惊讶。龙族力量强悍,他要强破这剑阵不是不行,但对方从容不迫,他却要费劲破阵,那场面就太难看了。

而且对方年纪轻轻便有如此实力,实在没必要为了这么一点小事撕破脸面,多个敌人。

瞬息之间想明了利害关系,阴骄便收敛了气息,再次拱手道:“道友不愿便罢了,不过一点小事何必这么剑拔弩张?日后都要在学宫修习,坏了同窗情谊不值得。”

说完他挥了下手,当先走在前面,示意所有人退回了隔壁院子里。

见他们离开,慕从云才收了剑,道:“我们也回去。”

“多了这么个邻居,日后怕是睡觉都睡不安生。”金猊一边走一边嘀嘀咕咕。

沈弃闻言露出惴惴不安的神色:“都怪我,我若是不出去,就不会惹到那些人……”

“这与你何干?”慕从云止住了他的话头,道:“住得这么近,他们行事又张扬,便是今日没有矛盾,明日后日也会有。玄陵修道,顺心而为。并不修‘忍’。”

三人说话间行至中庭,就见赵槐序从屋里出来,问:“发生什么事了?”

金猊“嚯”了声,阴阳怪气道:“赵师兄可真会挑时候,事情完了你也睡醒了?”

慕从云用剑鞘暗中碰了他一下,金猊才不情不愿地闭了嘴,只是想起这人竟然死皮赖脸惦记二师姐,就瞧他越发不顺眼,

赵槐序露出几分尴尬之色:“我只是个医修……”

“无妨,只是些小事,已经解决好了。”慕从云简单说了一句,便让他们各自回房去休息。

沈弃拽着他的衣袖,小尾巴一样跟在他身后,经过赵槐序身侧时,听见这人给他传音道:“又是你挑的事吧?!”

玄陵这些弟子看不破沈弃的真面目,但他可是一清二楚。

以沈弃的修为,旁人还真能欺负了他?凡事有冲突,那必定是他蓄意挑起来的。

外面刚闹起来时他就发觉了,只是实在没法昧着良心去帮着沈弃颠倒黑白贼喊捉贼,这才避在屋里没出来。

只是没想到无妄峰这几个师兄弟当真团结,他就是躲着不出门也要被阴阳怪气一遭!

想到金猊这个大嘴巴说不得还要去关聆月面前说自己坏话,他就恨不得亲自将沈弃的真面目揭开,叫这些眼盲心瞎的人瞧瞧他的嘴脸!

沈弃头也没回,只当没听见,跟着慕从云回屋了。

赵槐序气得咬牙切齿。

让你装!

迟早遭报应!

荧惑守心

沈弃随慕从云回了屋。

他前所未有的快活,看着慕从云的目光也比平日里更炽热粘稠。一进了内室他便去拿了茶具来,心情愉悦地沏了茶送到慕从云面前去。

“师兄方才说了那么多话,喝口茶润润喉。”

慕从云接过茶盏小啜一口:“你很高兴。”他放下茶盏,探究地看着沈弃:“你很不喜欢那些人?为什么?”

虽然沈弃并未明确地表现出来,但朝夕相处那么久,从一些细微变化中慕从云仍然看出了端倪。只是他想不明白,沈弃与那群人素不相识,为何会有这么大的敌意。

没想到他竟然如此敏锐,沈弃面上的笑容滞了一下,接着缓缓垂下头,遮住了眼底无法掩饰的怨恨和刻毒。

其实他也可以编出很多合情合理的借口来遮掩,可以依旧扮演温顺纯良的小师弟,但他忽然不想了。

他缓慢蜷起手指,指腹触到了锁红楼表面的冰凉。

“就是很讨厌他们。”沈弃的声音又低又沉:“第一眼就很讨厌。”

之后,便不再出声。

慕从云微愣,猜不透他是哪里来的厌恶。但想想他曾在南槐镇独自流浪许久,那些往事都是他不曾提起过的。还有他身上的旧伤,想来都是他未曾愈合的疮疤。

但凡是人,总会有些不愿意宣之于口的往事。

他不再继续追问,只是温声道:“你不喜欢,日后少来往便是。只是兄弟二人看起来并不是善类,你修为不够,日后要小心些。”

沈弃骤然抬眸看他,许久之后才翘唇笑起来。

“嗯,我都听师兄的。”

他倾身过去将人抱住,小兽撒娇一般在慕从云颈窝蹭了蹭,喃喃低语道:“再没有人比师兄对我更好了。”

慕从云被他勒得难以呼吸,只能叹口气在他背上轻拍。

刚抵达学宫,人生地不熟,午饭之后金猊便提议四处逛一逛,熟悉熟悉环境。

慕从云思索片刻,却没有同行,只说自己有一式要悟,叫沈弃随他们一起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