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色巨蟒扭曲着躯体,张开的口中獠牙下弯在月色下泛着森冷的光。
白钰指尖挑起,熏黄纸符纷涌而至将巨蟒整个包围,纸面上的血符扭动,原本柔软的符纸瞬间冷硬如铁,竖起直插进蟒蛇的肉里。
“一条看大门的蠢蛇,真是没脑子到敢对我张口。”白钰指间夹着一张雷符,正待要给那巨蟒最后一击时,却听身侧传来一声惊呼。
回头就见,那些白骨士兵纷纷站起,肋骨间隐约可见黑色的细小藤蔓控制着他们的行动,举矛向着这边靠近。
月光略微泛红,山谷间听得凄厉鬼啸,远处山头有巨大的身影矗立在林间,高举起双手,一块块巨石被抛下,轰隆隆的滚石声在山间回荡格外瘆人。
赵犀手握长剑,横在身前,眸中没有丝毫恐惧,而是紧贴在白钰背后随时准备保护他。
“有没有后悔跟过来?”白钰挥手打散凝起的雷符。
龙虎山的天雷太过霸道,尤其是上五品的蚀天雷,白钰自己都无法保证自己每次都能运用妥当,虽然至今还没出过意外,但是有赵犀在身边,他不愿做惊险的尝试。
“你现在应该庆幸把我带了过来,不然就你自己一个,怎么能对付得了这么多的白骨兵。”赵犀略微抬起下巴,就算在这样命悬一线的时刻,他也没有要服软的样子。
“你为何总是如此自大?”
赵犀微微皱眉,反问道,“国师口中自大的标准是什么?”
白钰脱口而出,“对自己的能力没有充分的认识,总是在不该往前冲的时候又有着莫名的自信,哦,突然想到了一句特别适合你的话,为将当有怯弱时,不可但恃勇也。”
“天呐,本宫耳中听到了什么?为将当有怯弱时,竟然能从国师嘴中听到这样的话,果然是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赵犀耍了个花腔。
白钰将雷符团成一团去砸他的背,赵犀背后似长了眼睛,偏头躲过,符纸正砸在一具白骨头上。
“让开。”随着声音,赵犀身子被迫后退,白钰已闪至他的身前,手一收一展,周围原本熄灭坠落的花灯立刻燃起再次拢在他的身边。
“愿圣者却返本处,无至忧忆悲恋…”白钰口中咒化而出,每一个字都泛着金光,花灯舒展花瓣,边缘也随着发出光芒,中间的烛芯光芒向四周扩散,“愿我尽未来劫,应有罪苦众生,广设方便,使令解脱。”
一段经文诵出,白钰右手食指拇指相掐靠近唇边,然后他双唇微张吹出一口气,所有的莲花灯全部聚拢光芒燃至最亮,接着瞬间炸裂,一片片花瓣纷纷而下化为金色幽蝶渡魂来。
站在白钰身后的赵犀突厥眉心发疼,他不由得伸手揉着额角,“地藏经,”他手臂伸前,想要去触白钰的肩膀,可是头更加痛,使得他忍不住抱头喊起来。
此时那条巨蟒冲破了符纸的禁锢,尾巴一甩将赵犀的腰身缠绕,蛇信吐出想要去舔赵犀的脸。
“孽畜,你敢!”白钰察觉不妙,右手仍做莲花印,左手却抓向那蟒蛇的头部,同时他的双腿逐渐合拢,耳后隐隐显出龙鳞。
血脉的重压下,巨蟒哀嚎一声,却不愿放开到手的猎物,远处的阴槐树听到了血蟒的嚎鸣,尽力催动根系。
原本已经要被莲花印压住的白骨兵开始暴动,白钰脸上显出难色,他倒是可以用雷法打散这些尸骨,可是心底的愧疚感让他不愿那样做。
正当他要支撑不下去的时候,快要暗淡的金色光芒忽的加强,另一个声音诵念起经文。
“尔时十方无量世界,不可说不可说一切诸佛,及大菩萨摩诃萨,皆来集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