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天,魏长松在家的时间明显多了起来。
沉初芽身子不快,家里大大小小的事情都被他一个人包揽去了,就连一日早晚两次煎药,都格外上心。
也实在是喝药这件事,他不得不亲眼盯着。
别看这小姑娘乖乖巧巧的,真到了喝药的时候,其实跟个孩子差不多。
魏长松用手试了试碗壁的温度,看向她紧皱的眉头:“再不喝就要凉了。”
望着这一大碗棕褐色的药汁,又臭又苦,她宁可疼着也不愿意再喝了:“爸,我已经没事了,这药实在太苦,要不就算了吧。”
“听话。”这事没有商量的余地,端着碗就喂到她嘴边,故作严肃,“自己喝还是要我喂你?”
神情痛苦地捧过碗,满脸抗拒,最后还是在他的注视下闭着眼一饮而尽。
苦哇哇着嘴,舌头都快麻了,正当这时候,嘴里忽然一甜,浓浓的奶香味弥漫开来。
沉初芽先是一愣,然后就看见公爹黑眸里含着笑,手里还捏着糖纸:“这是,奶糖?”
从小到大,她哪里吃过这玩意儿,刚入口时还是硬硬的,很快就被含软了,一嚼韧性十足,唇齿留香,药汁的苦涩也随之抛却脑后。
魏长松把藏在兜里的几颗奶糖取出来,放在手心给她看了眼,见她眼睛都亮了,颇像她那两个弟弟,捉弄人一般又藏了回去,眼里笑意更浓:“现在不能给你,乖乖喝药才能有奖励。”
“爸。”小姑娘又羞又嗔,小声道,“你还当我是小孩子呢。”
他低低笑出声:“一喝药就愁眉苦脸,吃到糖就眉开眼笑,你不是小孩子是什么?”
嘴里的奶糖很快化完了,但嘴里和心里都是甜滋滋的:“爸,你后天忙吗?”
魏长松拿过药碗,正打算去洗洗:“应该还好,怎么了?”
沉初芽犹豫了下,目光落在他握着药碗时手背上的青筋:“上次回娘家,我答应弟弟跟他们一起过今年的生日,后天就到时间了,所以我想回去一趟。要是你忙的话,也没关系的,我自己再想想办法……”
“有空。”她听见他直截了当地应下来,“后天我骑车跟你一起过去。”
“嗯。”
魏长松望着她嘴角微微绽开的笑容,和腮边淡淡的红晕,想着后天便是有天大事,也要先往后推推。
这次回门,沉初芽提前有了准备,说什么也不肯让公爹买太多东西。
他嘴上答应着,真到了出发前,看着他不知从哪里取出来的大包小包,她确实是有些无奈了。
魏长松将包裹在自行车上绑好,扭头看向脸色不虞的儿媳:“怎么了,走吗?”
“爸,要是下回再这样,我也没脸再提回娘家的事了。”
“一家人不说两家话,上车吧。”
坐上后座,寒风凛冽,她把脑袋往围巾里缩了缩,这回,没等公爹开口,主动就搂住了他的腰。
魏长松见腰间的小手冻得发红,腾出手将一对柔夷塞进自己棉袄的衣兜里:“这样暖和。”
沉家这对双胞胎兄弟,从大清早就在门口翘首以盼,眼巴巴等着他们姐姐。
脖子都抻酸了,终于看见一辆自行车远远地骑过来。
“姐姐!”
小家伙两张脸蛋冻得通红,抱了抱姐姐之后,腼腆地看向后面跟着的魏长松:“姐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