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也不知刚刚自己是怎的了,一见太子竟就被摄了魂儿一般,尤其是刚刚太子的目光扫过来时,她瞬间被那股强大的威压给震慑得软了腿,就这么跪了下去。
夏瑶如今是信了,外界对于太子的传言果然不假,太子当真是天资粹美,俊朗无俦……可这些并不代表什么。
她仍只在意她的祁三公子,至少在她的心里,是无人可极的,便是太子也不行。
所以母亲想要拆散她和祁三公子,说什么她也要阻止母亲!
这厢夏罡和孟氏原是要请段禛先入堂内奉茶,可段禛行了几步,便道:“侯爷,侯夫人,孤想先去紫薇园看看。”
一听紫薇园,孟氏的心便是一揪。外界那些不好的传言她自是第一时间听说了,就是不知那些话在太子殿下心里有没有分量,万一殿下看到紫薇园那些凋零的花树后,也信了外界那些流言怎么办?
不过这担忧也只是一掠而过,很快孟氏便想通了,太子今日来,想必也是想帮她们来查清这件事的,她委实不必杞人忧天。
是以安逸侯夫妇双双点头,并应景识趣儿的让夏莳锦陪着殿下去那边逛逛,而他两个老的就不去碍眼了。
父亲母亲不再一同前往,禁卫也都被段禛留在了前院,是以便只有夏莳锦一人,陪着段禛往紫薇园去。
离开众人的视线后,夏莳锦第一反应便是要去解自己身上的轻裘还给段禛。毕竟这里是她的家,若真觉得冷早让水翠去取斗篷了,刚刚不过就是恰巧喉咙痒,才咳了那么一下。
而段禛一眼识破她的意图,自然的将胳膊搭在了她的肩上,语调温柔却也强势:“好好披着。”
夏莳锦扭头蹙眉看向他:“我真的不冷。”
“我也不冷。”段禛比她还固执。
行吧,夏莳锦懒得为了一件衣裳来回拉扯,便揭过这话题。
只是她都放弃不再推让了,怎的那只搭在她肩头的手,还那么安适的搭着?
夏莳锦不满地乜向段禛:“你何时变得如此轻浮了?”
段禛垂眸看着她,嘴角淡出玩味的笑意:“婚都已经赐了,这就不叫轻浮了。”
略一顿,他不怀好意的笑开,追补了句:“这叫……夫妇绸缪。”
夏莳锦蓦地脚下顿住,不再随他一个节律前行,同时稍一低头,便从他的臂弯下脱了身。段禛回身看着她,不无惊喜:“才几日不见,我们囡囡竟灵活得跟只小兔子似的了!”
可夏莳锦听着这夸奖并无多开心,“小兔子?不是被你射死了么。”
这话就叫段禛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了:“什么?”
上回夏莳锦进宫时,碍于父亲母亲也在身边,不方便将心里埋怨吐露出来,这会儿倒是终于可以说清了:“在春山围场时,你可记得自己猎了一只尾巴上有粉红印记的小白兔?”
段禛略一回想,好似是有这么一回事。
那日他猎的猎物多,加之满心满眼想的是夏莳锦爱吃的鹿肉,故而未太将一些小家伙放在心上。不过那只小白兔因着屁股上有个印记,倒叫他有几分印象。
只是他还未听出夏莳锦话里的意思,只当她是喜欢兔子,不喜他如此残虐,赶忙道:“你若是不喜,以后我不再猎兔子便是。”
夏莳锦便干脆点明:“那只小兔子身上的红印,是我用箭留下的,是我在小围场猎获之后将它放生的。”
说到这儿,她委屈的转过身去,背对着段禛:“却叫你又一箭给射死了。”
段禛倒是没想到会有这样一出,难怪上回夏莳锦进宫时便对他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他问她熊掌可吃了,她也极其不屑的样子。
那日他的确是尝到了微微心酸的滋味,彻夜辗转难眠,是以翌日便去求母后,说服父皇尽早赐婚。
赐了婚,以后不管是甜是酸是苦是辣,他睡不好,她也别想好睡。
置了半天气,结果竟是他伤她在先?
当下段禛便觉无比后悔,情不自禁往前一贴,将背对着自己的小娘子收入怀中,下颏磕在她的肩窝上,“好了,是孤错了,这辈子孤都不再猎小兔子了好不好?”
夏莳锦不说话,分明心里还有些不高兴,段禛便继续哄她:“不然这样,你射孤一箭,当作给那只小兔子报仇了成不成?”
“噗哧”一声,夏莳锦笑出声来,扭过头去,“段禛,你哪里还有半点儿太子的样子?”居然愿意让她为小兔子报仇。
段禛也随她笑开:“孤是知道囡囡定不会舍得,在囡囡心里,孤一定比那只小兔子重要。”
说着,他的唇便落在夏莳锦的右脸颊上。
夏莳锦不由收了笑,想着自己竟是主动扭过头去送上门,脸红得好似发烧一样。她用力挣脱开,嗔道:“你当这是哪里?若被人看到了如何是好。”
听着这话,段禛倒也欣慰,看来如今小娘子已不怎么介意他亲自己了,介意的也只是地方不对时机不对。
便得了便宜卖个乖,承诺道:“好好好,下回定会克制。”
夏莳锦这才正了正颜色,“行了,不是说要去看紫薇园吗,走吧。”说罢,她便走在了前头带路。
段禛满面春风,甩袖跟上。
待两人走远了,一块寿山石的后头便走出一个身影来,正是夏瑶。
夏瑶的手里握着一条帕子,此刻正因捏得过用力而指节泛白,同样泛白的,还有被她用力咬着的下唇。
心虚
夏瑶着实是没有想到, 夏莳锦和太子殿下的感情竟已如此好了……
不过太子固然尊贵,可她此时也并非是出于嫉妒,她的一切, 都只是为了祁三公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