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做,我为什么要认呢。”她的脸上一直挂着笑容,语气淡淡,“再说了,班上那么多同学,说不定什么时候得罪了人,谁写的呢。”
反正教育局没有公开写举报信的人,他们不知道是宋政南写的,就无所谓。
副局看着眼前的女人,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她的脸上有淡淡的笑容,看似无害,实则深沉。说话的音调平平,却像一张网,让人感觉到一阵压力自头顶袭来,那种压迫感,与她的年龄完全不符。
但是转念一想,这是时家的家主夫人,这样的气场必定是日积月累而来的。
他一个局长,当然不允许被一个有点钱的夫人震慑住。
蜀都的有钱人,谁不点头哈腰找他办事,想想那一袋一袋的钱
他也不缺钱。
想到这些,男人一下有了底气,“我不管,既然这件事是发生在你去了学校之后,你就该将这件事处理了。不管你用什么方法,都得让他们停止现在的调查,我不相信时氏、时家能经得起审查。”
花半夏暗笑,急了,急了,这就急了。
“副局这是在威胁我的夫人吗?”一道冷戾的声音传来,时峥高大的身影跨进客厅。
他穿着一身黑色的西装,长款风衣搭在小臂上,另一只手还提着一袋糖炒板栗。
“去给夫人盛出来。”他将袋子递给欧阳管家吩咐道,而后才在半夏的身边坐下。
“副局长,你这胆子也越来越肥了。”时峥不疾不徐地说着话,顺便把风衣搭在沙发扶手上,“怎么?那些人孝敬你的少了?”
时峥一句话,就让副局长的呼吸急促起来。
他坐立不安,两条腿的膝盖乖乖地靠在一起。
要说时家夫人对于政界什么都不知道,他是信的。
但是,时峥,一个不在政界的男人,却让政界的人不敢轻举妄动,他不可能什么都不知道。
只是,他知道‘水至清则无鱼’的道理,所以才没有将这一池子水换清。
同僚私下聚会,都喊他‘时纠察’,他们这一圈的人,不会轻易去碰时氏的项目,这是默认的规矩。
今天,他找人查清楚是时家的夫人之后,就直接来了。
他是故意趁时峥不在家,来时家给老婆撑腰的。他没有想到时峥会这个时候回家。
我得寸进尺了?
心虚的副局长换上一张笑脸,这速度,花半夏是觉得可以和非遗里的变脸比一比的。
只听副局长说道:“时总说的哪里话,什么孝敬不孝敬的,为民办事,为民服务,是我的职责,没有孝敬一说。”
副局长搓着手,一脸讨好相。
英语老师现在呼吸是气都不敢吸多了,生怕一不对劲,她就得罪了这个男人。
从老公的反应里,她已经知道,这个男人是他们不能明着得罪的。
只能日后找机会收拾时氏,一个企业家还敢向公职人员叫板,他的好日子也快到头了。
但是现在,她们得想办法离开这里才行。
时峥并不接话,只是吹着盖碗里的茶,轻抿一口,茶香盈满口腔。
客厅里又陷入了安静,夫妇俩看着时峥优雅地喝茶。
欧阳管家端来一盘饱满的糖炒板栗,放在花半夏的面前。
立即有佣人上前服侍,“夫人,我来剥吧。”
时峥开口,“不用,我来。”
夫妇俩看着这一幕,他们真的好想时光倒流,尤其是副局,他不该听老婆的话,贸然过来的。
而英语老师是想倒流到结婚前,早知道有钱人花钱这么自由、连吃个糖炒板栗都有人剥,她当初就该嫁个富豪。
也不至于现在,有档次一点的包包都只能外出旅游的时候背,搞得她太憋屈了。
家主剥着板栗,夫人喝茶,他们好像把这对客人夫妇忘记了。
一边候着的佣人都替这夫妇俩尴尬,真以为夫人年轻好说话、好忽悠,就对夫人颐指气使。
他们夫人可是连去世的老太爷都要赞赏两句的人,整个时家,谁不服夫人,那都该自己反省反省,是不是自己不好,谁敢说夫人一句不是。
这两口子倒好,上来就敢给夫人扣屎盆子,太不尊重人了。
什么举报信还要夫人亲自写?她也配。
“那个”英语老师知道这个时候不能让老公开口丢了面子,她鼓起勇气,“如果没有其他事情,我们就先回去了。”
“啊~你们没事了吗?”花半夏惊讶地看着两人,“不是你们找我先生有事吗?他回来了,你们聊啊,还有举报信的事情还没有说清楚。”
“没什么好说的,我相信夫人的话,夫人应该不是那种无聊到写举报信的人,是我们错怪夫人了。”英语老师笑得谦卑,她可不敢和面前这个气场骇人的男人聊。
她想快点离开这里,都快退休的年纪了,这腿第一次不受控制地颤抖。
那个男人周身散发出来的气场,好骇人,让她紧张,不敢多说一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