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前连亲都不让他亲,原来是故意吊着他的。
眼下见暴露了,竟然在大庭广众之下,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自荐枕席,可真是下贱。
六皇子心里膈应得要死,又懊恼自己眼瞎心盲,活该被人耍得团团转。
他此刻压根不想再见到她,直接喝道:“堵上她的嘴,本王不想再听到她的声音。”
随从依言照做,掏出汗巾直接把柳芸儿的嘴堵上,拖走了。
六皇子在空荡荡的屋内安安静静坐了一会儿,把遇到柳芸儿的前前后后全都想了一遍,越想越烦躁:“蠢货!你就是个蠢货!”
他猛地起身,一脚踹断了一条桌子腿,见桌子摇摇晃晃半天还不肯倒,他上去又是一脚把桌子踹翻,随后暴躁地冲出门去。
贴身随从急忙跟上:“殿下,要吃晌午饭了,您这是要去哪?”
六皇子也不说话,一口气跑出门,骑马一路奔到大皇子府,进门也不用人通报,径直冲到书房。
大皇子正在写字,一见六皇子脸色难看地跑进来,站在门口委屈巴巴看着他,他忙放下笔问:“怎么了这是?”
六皇子扑过去抱住大皇子,嚎啕大哭:“大哥,我被人给耍了,呜呜呜。”
这个六弟打小皮实,很少见他哭成这样,大皇子吓了一跳,忙拍着他的背:“发生何事,快跟皇兄说说。”
六皇子长得大高个子,弓着腰趴在大皇子肩上,一把鼻涕一把泪,哭得伤心欲绝,抽抽噎噎:“大哥,我长、长这么大,头一回喜欢一个人,可她却是骗子,耍、耍我的。”
来找大皇子吃饭的大皇子妃走到门口,一听这话,当即怒了,撸起袖子,两手一叉腰:“是谁敢耍我们六弟,告诉大嫂,大嫂帮你去揍死她。”
大哥你跟我进宫去见小九
大皇子夫妻二人自幼青梅竹马,六皇子从小就喜欢跟在大皇子屁股后头玩,对大皇子妃也是一声声姐姐从小喊到大的,大皇子妃早就把六皇子当成自个亲弟弟一样。
她本是将门女子,一身好武艺,性格豪爽仗义,又极其护短,一听自家六弟被欺负哭了,那还能忍,当即就想揍人。
大皇子宠溺地看了一眼大皇子妃,伸手把六皇子从自己肩上拽下来,扶着他站好:“别哭了,待会儿你大嫂该笑话你了。”
“胡说,我什么时候笑话过六弟。”大皇子妃横了一眼大皇子。
说罢,转头看着六皇子:“快跟大嫂说说,谁惹我们六弟这么伤心,大嫂一定帮你出了这口恶气。”
“大嫂,呜呜,我可太惨了。”六皇子走到大皇子妃身边,扯着她袖子晃啊晃,张着大嘴可劲儿嚎,哭得眼泪糊了一脸。
人高马大的英俊少年郎,哭得像个几岁的无知幼童,可怜兮兮,又实在是好笑得很。
看着这一幕,大皇子妃忍了又忍,最后实在没忍住,扑哧一声笑了。
大皇子摇摇头,也跟着笑了。
六皇子心里憋屈,可他又不是小时了,都这么大人了,哪能真让大哥大嫂帮他出头。
哥嫂轮番慰问,他心里本来已经好受些了,已经抬起袖子在擦眼睛了,已经准备冷静下来,和他们好好说说事情来龙去脉了。
可他都这么伤心了,这俩人居然还在这笑。
六皇子悲从中来,甩开大皇子妃的袖子,哭得更加大声了:“你们俩有没有良心,我都这样了,你们还笑话我。”
“好了好了,大嫂不是笑你的,六弟别哭了啊。”大皇子妃费了老大力气把笑意憋回去,伸手摸摸比她高出一个头的六皇子的脑袋,柔声安慰着。
大皇子也哄,“不管遇到什么事儿,你说出来,哥嫂帮你解决。”
夫妻二人轮番上阵,好一阵哄,总算把人给哄好了。
大皇子妃吩咐人端了水来,让六皇子好好洗了把脸,又给他端了一些甜点来。
六皇子看着餐盘里的绿豆汤,委屈巴拉地扭过头去:“这辈子我也不喝绿豆汤了。”
大皇子夫妇不知道他这是什么毛病,忙说好好好,又让人把那碗绿豆汤端下去,去换了银耳莲子羹来,还特意吩咐一定要多加糖。
六皇子连喝两碗莲子羹,又吃了一叠红枣糕,一堆甜食下肚,情绪这才彻底平复下来。
可他羞于主动启齿,坐在椅子上,吭哧瘪肚半天,也不开口。
知道他这是要梯子下,大皇子妃忙递过去:“六弟,快说说怎么一回事,大嫂快急死了。”
“是啊,你也知道你大嫂性子急,快说吧。”大皇子妇唱夫随。
六皇子这才开了口:“就是前两个月,我认识那个商户女子,她不是真的商户女,她是青楼女子,是别人有意设计我,特意塞到我身边的。”
大皇子夫妇对视一眼,齐齐皱眉。玩弄六弟感情,这就很歹毒了。
想起六皇子对那女子的喜爱,大皇子妃很是心疼他,抬手啪地一拍桌子:“那个柳芸儿长得妖里妖气的,第一眼见她,我就不喜欢她,但想着六弟你喜欢,也就没说什么。”
大皇子攥住妻子的手,示意她不要再在六弟心窝上插刀,随后接过话头:“如今你已知情,那这女子便成不了大气候,只是那背后之人是谁,你可知晓?”
六皇子恨得咬牙:“不知,但总归跑不了那几个,待我回头找出他,我定要扒了他的皮。”
大皇子文韬武略,人品端正,胸怀坦荡,而且既是长,又是嫡,是公认的储君人选。
可文昭帝为了一己私心,迟迟不立太子,这就导致其他几位皇子也都蠢蠢欲动。
皇贵妃和皇后是荣辱与共的刎颈至交,两人的孩子也亲如同母,六皇子更是大皇子的铁杆支持者。
所以,不光大皇子有人算计,就连六皇子,一年到头下来也不得消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