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南风一拉萧爱云,理都没有理睬这男子,侧身从他身边走过。
男子伸出手拦住她们的去路,脸上笑嘻嘻说着话:“拿这么多东西,多累啊,来,哥哥帮你们提。”
他身后的两名汉子也嘻皮笑脸地鼓噪着。
“莫害羞,让哥哥们帮帮你。”
“这大冷天,你们出门买这多东西怎么没个男人来帮忙?太不像话了。来来来,我们做好人好事,帮你们拎!”
正是放寒假的时候,校园里没有什么人。西侧门正对着的这条香樟路只有寒风吹过树叶发出的沙沙之音,一个人影都没有。
有陶南风跟着,萧爱云半点也不慌,瞪了他们一眼:“啐!哪个要你们帮忙?我们自己拎得动。”
平头男越看她俩越觉得有趣,吸了一口香烟,吐出一个烟圈,吊儿郎当咧嘴一笑:“你这姑娘长得虽然差点儿,但说话有趣胆子大,也勉强算个人物。要不这样,你跟我们混,当我小弟怎么样?”
陶南风越看越觉得这平头男有问题。
这人脚边有十几根烟头,显然守在这门口很有一段时间,他故意挑衅,意图调戏,到底是为什么?
想到这里,陶南风冷静发问:“你们在这里闹事,就不怕学校保卫处的人么?”
平头男哈哈一笑:“什么保卫处!天王老子来了我也不怕。”
他身后那两个汉子也嘻嘻哈哈:“天冷,又是寒假,鬼都不来……”
一句话没说完,陶南风忽然便动了。
顺着眼前白线指引,陶南风微微曲膝,将手中袋子放在地上,左手一伸,一把拖过平头男左手胳膊,顺势一拉,右脚跨出半步。
右肘前顶!
左胸被捶,平头男一声惨呼,还没来得及挣扎,已经把陶南风一把拖倒,整个人横摔在地。
“老大!”另外两名粗壮汉子一看平头男被陶南风出手撂倒,慌着上前,拳头刚刚伸出来,却被陶南风一抬手,快速在他俩肩窝一点。
“啊啊——”两声哀号,粗壮汉子捂肩后退,不敢置信地看着陶南风。
陶南风控制着脚上力道,在平头男小腿踩了一脚,冷笑道:“天冷,寒假,鬼都不来,你这倒是提醒我了。”
既然没有人看到,那就不怕,放手揍人!
小腿胫骨一阵剧痛袭来,平头男眼泪鼻涕一起流了出来。妈的!这娘们力气太大,身手太好,完全是个练家子,疏忽了。
“饶命、饶命!女大王饶命——”
听到平头男这一声求饶,萧爱云扑哧一笑:“敢和我家南风打架,真是找死!”陶南风可是农场公认的陶三锤,连一人高的坚硬山石都只需要三锤子就能碎裂,你一个小混混还敢跳上窜下?真是可笑。
陶南风再踩一脚,继续追问:“是谁指使?”
痛归痛,平头男却硬气得很:“没,没谁指使,咱就是看你们两个女的长得好看,嘴上占点便宜,我错了,我知道错了!”
陶南风冷笑一声:“还挺讲义气?我看你能撑到什么时候!”
她脚下微微使劲。
“啊——”平头男哪里承受得住她的力气?惨叫起来。
这惨叫声太恐怖,听得那两个粗壮汉子头皮发麻,忙不叠地回应道:“是郑绪兴,是郑绪兴那小子来找我们大哥,想让他帮忙教训教训陶南风。”
原以为就是个十几岁的小姑娘,哪里需要费什么神。哪知道陶南风竟然是个硬茬!这不是害人么?
郑绪兴?
陶南风抬起脚,将平头男一把从地上抓起来,单手扣住他琵琶骨:“他在哪里?”
“他和他那个女人指了人之后就走掉了,说回宿舍等消息。”
陶南风冲那两个被吓破了胆的粗壮汉子抬了抬下巴:“拎上东西,我们走!”
一行五人浩浩荡荡地往生活区东3楼而去,那里是单面走廊式三层小楼,属于学校早期建的单身宿舍,陶悠和冯春娥就住在那里,一人分了一间。
平头男被她捏着肩,半拉半拽地往前走,半边身体软麻无力,根本挣脱不开。他只得在嘴里嚷嚷几句:“喂,你放开我!你放开我!”
陶南风目光逼视之下,两名汉子乖乖地拎着袋子跟在后头亦步亦趋,萧爱云觉得这场景很可笑,一直抿着嘴偷笑。
渐往里走,遇到的人便多了起来。
隔壁邻居毛婶出门收衣服,看到这几个人眼睛瞪得老大:“陶南风,你这是做什么?”
陶南风看了她一眼:“算账。”
“算账?算什么帐?你怎么跟这几个二流子混在一起?我看你真是当知青当出鬼来了。老陶……陶教授,你家南风往单身楼那边去了——”
毛婶八卦精神强烈,提高嗓门开始往陶守信那里报讯去了。
阳谋
“咣铛!”
陶南风一脚踹开一楼104号房的大门。
锁头飞出, 整张大门平平飞出,猛地砸在水泥地面。
陶悠、冯春娥、郑绪兴正坐在屋里兴致勃勃地盘算着什么时候出去,正撞上陶南风被流氓欺负, 再宣扬几句坏了她名声, 陡然被这异动惊起,尖叫一声站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