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夫君再三保证,可是孝字为大,若是婆母再一哭二闹三上吊,他们还能躲在临安县到四十不成?
丹阳郡主勉强一笑,也有些后悔提出这个问题,就岔开话题问:“说到昭儿,他是不是也该回来过节了,难不成他们白鹿书院还未放人么?”
阮二爷悄悄看了眼丹阳郡主的脸色,又温声回道:“书童来信,大约明后天就能到家了。”
夫妻二人又说了一会话,叫醒旁边伺候的人,让她们打起精神,多盯着两个孩子。
等着脚步声走远,石榴树下的萧闻璟才悄然睁开双眼。
颈边一直有道轻微的呼吸拂过,让人难以忽略。
他侧过脸,就瞧见阮灵萱贴的极近的小脸。
小姑娘浓长卷翘的睫毛覆在眼睛上,随着均匀的呼吸微微起伏,脸颊软绵绵的,像是一堆白雪。
她睡的香甜,面色红润,唇角微翘,也不知梦见了什么好事。
回想阮知县刚刚紧张又急切的声音:“我们绵绵,可嫁不得他!”
萧闻璟凝望着阮灵萱恬美温和的睡脸。
可是,上一世她还不是嫁给了自己,成了太子妃。
教她
伴着花香和清风,阮灵萱这一觉睡得香甜。
直到被云片轻轻推醒,她才揉着眼睛坐了起来,看见旁边也是刚刚才醒来的萧闻璟不由一乐。
“你也睡着啦?”
之前还不屑一顾,转眼间还不是和她一块睡着了,阮灵萱眼睛都笑弯了。
萧闻璟低头拂开身上的落叶和石榴花。
他原本是没打算睡的,可是东想西想,不知不觉就闭上了眼睛,睡了过去。
“我就说很不错吧,你应该多尝试一下好玩的事,总比看书有趣!”阮灵萱指了指被萧闻璟卷在手里的书。
萧闻璟偏头看她,“你莫不是指爬树?”
“不止,还有捞鱼放风筝抓兔子……”阮灵萱掰着手指如数家珍,越说越起劲,浑然已经一笑泯恩仇,把萧闻璟当做可以一起胡来的朋友,“当然爬树也很不错,上面的风景可好了,你想爬下次我带你呀!”
萧闻璟察觉。
他的话里只要有模棱两可亦,或指意不明的意思,阮灵萱绝对听不到不好的那一面。
她自顾自地往自己喜欢的那头理解。
所以才每天笑吟吟的,就好像这天底下就没有什么烦恼一般。
“对啦!你还没看过临安的赛龙舟吧?!那天你可得去瞧瞧,很热闹的,还有好多小吃,就跟庙会一样……”阮灵萱展开双臂,夸张地比划了一个多的意思。
萧闻璟却没有留意她的话,只看着她身后不声不响罩下的阴影,“丹阳郡主。”
“你叫我娘做什么?”阮灵萱一愣。
下一刻她的小脸蛋就给人从后面掐住了,她“哎呀”了一声,“娘!娘!”
“还想着去看龙舟,你拿到甲等了吗?”丹阳郡主声音温柔,可她的手还不客气地掐住阮灵萱脸颊上的软肉不放。
阮灵萱捂着脸蛋,眉目耷拉下来,大眼睛也闭着,肉眼可见地蔫了。
“……没有。”
齐夫子那边不好糊弄,阮灵萱就打算把丹阳郡主糊弄过去,想着家里的事情多了,她说不定就忘记这桩事了。
哪曾想,丹阳郡主再忙碌,也把教育女儿放在首位,时时记在心中。
“你应当多和沈公子学习,看人家多用功!”
丹阳郡主教育孩子,也很喜欢拿别人家的孩子做对比,不过阮灵萱往往是左耳朵进右耳朵出,半点伤害也没有。
她知道即便别人家的孩子再好,丹阳郡主也抢不过来,更威胁不到她。
所以阮灵萱面对着萧闻璟,只是大眼睛无辜地眨了又眨。
不知道怎的,萧闻璟开口,忽而道:
“我能教她。”
话语一落,母女俩都有些吃惊。
萧闻璟捏紧手里的书,似是自己都有些不解怎么就开口了。
丹阳郡主客气道:“那怎么好……”
萧闻璟看了眼阮灵萱,好似又想到了什么,就道:
“无妨,夫子的课我都学会了,可以指导阮小姐功课。”
阮灵萱起初还以为是自己听岔了,又听见萧闻璟重复了一遍,下意识就抬头看了下天空。
没下红雨呀!